黑暗,恐惧,后悔,无措,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中。
慢慢地,一阵阵脚步声传来。
那声音像是空洞洞的房中,蓦然滚落在地上又掷地有声的暗珠。
很清楚来人,他空洞的神色中终于亮了一抹微弱的光,唇瓣紧紧咬下,不顾一切的爬了过去,金属的铁链与地板发出的摩擦声显得格外尖锐。
“你不是,说可以带我见到我的家人吗?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将我绑起来?”
一句话好似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有锁链的禁锢,他使不上半分力气。
他面前之人一身锦衣,看起来昂贵非凡,油腻的肥肉堆积在肚子上和脸上,眼里泛着贪婪的光,“哈哈哈还真是个傻子,你旁边那些妖不也是傻子吗?你们正好是一类。”
小相柳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神色中骤然划过一丝冷意和茫然,“你…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无论是多么华贵的衣服都掩饰不了他肮脏的嘴脸,油腻的男人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打在身体虚弱,宛如蝼蚁的小相柳身上,登时鲜血淋漓。
“滴答,滴答…”
血滴落的声音骤然在灰暗的地下室中响起。
“为什么骗你?你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妖,任人宰割,受人践踏,从今以后你就像他们那样在奴隶场里好好给我赚钱!”身着华贵的男子笑了笑,手紧紧禁锢着他的下巴,“我能带你这是看得起你,与其现在拼命挣扎,倒不如好好养养力气,毕竟,你旁边那些妖可随时都是你的对手。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那人露出了恶心的嘴脸,带着些冷意或是癫狂的笑声,在空旷又泛着霉味的地牢中,显得更加空荡和诡异。
”不…不要……
一阵风吹,原本严实的窗户被吹开,风卷裹着冰雪直往屋内落。
相柳猛然从梦境中惊醒。
四周都是暖暖的,全身轻软,并无疼痛。
好似刚刚的噩梦并不存在。
相柳看着屋外的冰天雪地,恍惚了好一阵,又梦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他原本是一只海妖,初入人世,却被那些不怀好心之人人所骗,被骗到了奴隶场,那些日子几乎是他最痛苦的回忆,每每梦到都会痛苦不已,可好像昨晚,却不一样。
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斑驳又飘忽,像是顺着屋外的光线折射在他眼前那般朦胧。
当他感到最寒冷最难受的时候,仿佛有一缕光,照亮了他。
驱散的那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微风轻轻吹动他的银丝,突然,相柳听到了一声少女的梦呓。
他低下头,才发现床塌边居然还有一个人。
她将双手枕在脑下,头微微偏过去,乌黑的发丝凌乱,红润的唇瓣微张,睡颜恬静。
小姑娘趴在他床边睡得很熟,平稳规律的呼吸全洒在他手背上。
温热带起了阵阵痒意。
相柳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睁眼盯着窗外,只是没一会视线再次移到了她姣好的面容上。
明明屋外寒风带来了凉意,可他为什么觉得那么燥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