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还有，身旁怎么跟着一个女子？肃国公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吗？难道……”
“这女子我从未见过……生的还当真是好看。”
宾客们立马议论纷纷起来，却又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那中央的大人物听到。
姜元柏和季淑然看着一出场就夺了风头的两人脸色难看了几分，却没有表现出来，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上前询问：“肃国公来访可是有公务相商？”
萧蘅朝他行了一礼，悠悠开口：“姜相国说笑了，今日没有公务。只不过相国面子大，小桃红连我定的戏都辞了，我只好跟着过来，跟姜三娘子凑个热闹，姜相国不会嫌弃吧？”
姜元柏听到他的解释，眼神闪烁了下：“自然不会嫌弃，还请自便。不过……这位姑娘是？”
姜元柏看向云晚，莫名有股亲切感袭来，袖子下的指尖颤抖了下。
萧蘅眉目难得温润，看了一眼正在窃窃私语的宾客一圈，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郑重说道：“未来的国公夫人。”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萧蘅身为肃国公，深得皇帝信任，位高权重，却偏偏不近女色，没想到如今看来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只爱一人啊。
宾客们的议论声更大了些，就连姜元柏神色也有些震惊。
所有人一时静默，仿佛每一秒都拉长了尾音。
旁边之人都如此惊讶，更别提当事人了。
云晚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抬起头看萧蘅，一开始她以为萧蘅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念念不忘罢了，万没有到情根深种的地步，可没想到……
萧蘅似乎是察觉到了怀中之人的惊讶与惶恐，低头回予她一个眼神，像是宽慰，告诉她，一切有他在不用害怕。
云晚心尖都颤了颤，抱着他的人的声音清澈的像山中甘泉，温柔的像融化在指尖的雪花。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清香，那好似是淡淡桃花香，但转瞬即逝，又似是温柔的雪松、乌沉木香萦绕，很容易令人想到春日晨雾，桃花如雨，甜蜜与惊讶占了主导。明明只是一句话，却足以令人心悸。
空气几乎是安静的好几瞬，季淑然上前去打破了这副局面，满脸都是挤出来的笑容，甚至想握住云晚的手套近乎，云晚看出了她的想法，皱着眉头不留痕迹的躲开了她的亲近。
季淑然能明显感觉到云晚的嫌恶，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升起一丝不屑，表现出来语气却是温柔的：“这位姑娘生的可真是好看，与肃国公倒也相配，既然来了就赶快入座吧。”
萧蘅点点头，牵着云晚的手坐下。
这次的及笄礼能看得出来姜家对姜若瑶很是重视和疼爱，一切都准备得事无巨细，连摆在桌子上的点心都看起来精致非常。
萧蘅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拿起一块桃花糕递了过去：“阿晚，想吃便吃吧。”
云晚眉眼弯成一道细细的月牙，接过他手中的桃花糕，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细腻非常，的确算得是佳品，一丝丝甜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果然，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
云晚吃着吃着，就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存在感极强，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扭头往旁边看了看，旁边几乎都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官员，她都不曾相识。
直到几息之后，无意间与一个人的目光对视上。
云晚拿起桃花糕的动作瞬间僵住。
那人身形颀长，芝兰玉树，一身白衣衬着他如同清风明月。
他颧骨微微突出，黑色的眼眸却比冰雪还要寒冷，比海洋还要深邃。
对视的一瞬间，云晚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他的眼神弄冷了几分。
萧蘅眼瞧着她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身子都跟着颤抖战栗，皱了皱眉，握着她的手，眼中笑意散了散，但眉眼仍旧温柔：“阿晚，怎么了？”
云晚摇了摇头，面色恢复了和以往一样的平淡：“没什么，就…发一会儿呆。”
萧蘅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目变得复杂起来，幽深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很快，台上传来声音，云晚看见台上的小桃红扮上红妆，于三尺红台上开唱，水袖起落轻柔，一曲戏落，两边落下两幅对联来。
“好一个若瑶正笄年，贤彦多逢迎，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啊！”宾客之中很快就有人站了起来，高声大喊，“姜三小姐和周公子当真是绝配啊。”
话音刚落，宾客们便纷纷点头，就连姜若瑶都红了脸。
云晚看着以季淑然为首的一群人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心中不禁冷笑。
姜家倒是宝贝这个女儿，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姜家的另外两个女儿自小就被赶出府去，过得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呢？
云晚死死攥紧掌心，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正当她愤愤不平之时，一只手突然撑开了她死死攥紧的拳心，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着。
云晚一愣，抬眼便看见萧蘅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掌心，眼里有了些许心疼。
男人低叹一声，语气里都是化不开的无奈与疼惜：“阿晚，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不要伤害自己，他们会得到应有的代价。”
萧蘅看着云晚的手指十分漂亮，细长如青葱、柔腻如玉石，仿佛经过大自然精心雕刻一般。可如今细嫩的掌心被她自己硬生生嵌出了好几道伤痕，生生破坏了原本的完美。
她不知痛，可他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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