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君理了理散乱的发髻,迎面正好撞见了上官浅,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刚打算去找宫远徵就听见对方说,
“姐姐已经有了徵公子又为何要来招了角公子?”
侧过头见到她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倏地软了些,她本不打算陪上官浅玩这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
“浅浅不妨有话直说。”
上官浅装作犹豫的样子,最终咬牙开口。
“姐姐,我只有角公子了,我只有成为他的新娘才能够活的好。姐姐,你不要和我抢好不好?”
李元君拔下了头顶的发簪,一头乌黑的头发如同瀑布般垂落下去,在阳光的照耀下顺滑的如同黑色的丝绸。
她慢慢的靠近了上官浅,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虽然没有任何的威慑性,但上官浅却平白的觉得危险,她下意识的开始紧张起来,肌肉也跟着紧绷,只是脚步却像是在地下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没有办法迈出。
李元君没有伤害她,她俯身将发簪插在了上官浅的鬓发间,本是雕刻着梅花的白玉簪让上官浅戴着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觉得我染指了你的未婚夫,这不公平?可是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
“只有你足够强大,就可以让所有的事情对你变得公平起来。”
“但哪怕如此,也无法强求感情。”
“浅浅,你不该是这样的。”
“你明明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活的更好的,好女孩,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切记…不要再伤害别人了,不然……我护不住你的。”
李元君凑到上官浅得耳旁说道,他当然知道上官浅到底在乎什么。
上官浅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自然能够明白她说的话。
铁血心肠对她来说才是常态,一时心软并不能代表什么。
上官浅想要试探自己是否能够为她退步,而她给出的答案是否定,她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而改变自己的计划。
诚然,她对每一个女子都包含着最大的善意,但是……若是有人挡住她的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点……明明大家都应该清楚才对,却偏偏认为她是普度众生的大善人。
她看上去有那么善良吗?李元君不由自我怀疑,要是真的善良,怎么会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
步步算计,一条由人命铺平的杀戮之道,这才是李元君啊……那个少时无依,只能依靠自己的李元君,那个饿到濒死才能吃上一口馊饭的李元君,那个被大家骂的是野种而长大的李元君,那个跪在母亲面前任她鞭笞的李元君,她跟宫尚角说谎了,她从懂事以来从未落泪,她不通常情,只是去模仿着别人的爱恨。
旁人说,子女应该爱父母,所以她尝试着去理解自己的母亲,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亲总是像一个兔丝子一样依附于别人从来没有自足的选择,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彻骨的恨,母亲笑的癫狂,她明白了……所以她绝不要成为母亲,她也不希望全天下的女子成为母亲这样的人。
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善与恶之间,她本就没有选择,活下去……这才是她要为之而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