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上前一步开了门,迎面就扑来一个小宫女。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撞,白浮连着后退好几步才站稳脚跟。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解道:“怎么咋咋呼呼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太好了娘娘!陛下今夜召您侍寝!您可是自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个侍寝的嫔妃啊!”
“……?”
白浮不解的看着她,听到侍寝更是一脸黑线。
而宫女却自顾自喋喋不休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白浮终于想起,不久前,她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她在正月十五的元宵宫宴上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掉入湖中,被救上岸后便昏迷不醒。
正巧让皇帝多看了几眼,一见倾心,当场封嫔。
一早听说她大病初愈又晋了位分。
一时之间后宫议论纷纷,不得安宁。
白浮眼皮抽了抽,刚封自己为白贵嫔就侍寝?
而她身前的宫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兴奋,低头噤了声,随即上前一步行礼。
“娘娘,是奴婢太唐突了,您可能还不认识奴婢,奴婢名伏烟,以后便是照顾您的饮食起居还望娘娘包容。”
白浮目光落在这位名唤伏烟的身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你快起来,以后可再别咋咋呼呼的了。”
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握住了伏烟的双手笑道:“我也是宫女出身,不必如此见外,唤我名字就好。”
说完,才放下了心,对着伏烟说:“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伏烟点头应下,踮轻快的步子走了。
关门前还嘱咐着:“娘娘,侍寝!别忘了噢!”
白浮笑着点头,伏烟才高兴的关上了门。
直至再也看不到伏烟,白浮敛住笑,才长吁一口气坐在地上。
猛然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站起身。
“肥猫!你去哪了?”
声音很大,但不巧,并没有回应。
白浮将寝宫翻了个遍,却也不见一点猫的踪迹。
精疲力竭时,三花猫终于肯现身,它高抬下巴,举着高高的尾巴,踏着小碎步走来。
“我在这。”
白浮担忧的开口:“你去哪了?方才我一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猫斜倪白浮一眼,躺在桌子上,肚皮朝天,懒散开口:“小解。”
“……”
周遭安静了一瞬,白浮率先打破了僵局。
“罢了,先不说这些,肥猫,你为什么要我去爬龙床?”
躺在桌子上的猫瞥她一眼,满不在乎道:“你无需过多了解,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白浮沉默一瞬,随即开口问道:“那有什么报酬吗?”
那只肥猫翻了个身,道:“自然是有的。”
她垂眸不语,像是在思虑什么。
良久,白浮又问:“什么都可以?”
它轻笑:“当然了。”
“哟,肥猫,你还挺厉害的嘛。”
肥猫本猫听后不悦的开口:“我当然厉害,但是,我不叫肥猫,我有名字!”
白浮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叫什么?”
“赋柏,我叫赋柏,不是肥猫!”
白浮无奈一笑,开口:“知道了,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叫你肥猫了。”
赋柏将头转到一边,没好气道:“这还差不多。”
云知夜即,悬于九天。
天角暗了又暗,夜风拂过女子发梢,在灯火的照映下,愈发显得凌乱。
白浮紧紧攥着发白的指节,一次又一次的吞咽口水,她惶恐不安道“赋柏,我要是还没爬上龙床就死了怎么办?”
赋柏毫不在意的打理着毛发,漫不经心道:“我再换个人爬。”
白浮欲哭无泪:“小猫咪,你好狠的心。”
赋柏无所谓道:“怨不得我,是你自己贪心。”
随即催促道:“时间到了,你快走吧。”
宫外的人已经开始着急了,同样催促着:“白贵嫔,快出来吧,别让陛下等的着急了。”
白浮咬了咬牙,最终踏出寝宫。
不久,她便被送到皇帝的寝宫。
宫人恭恭敬敬的朝着白浮行礼,躬身道:“娘娘,奴婢退下了。”
“多谢。”
白浮道了谢,转身打量周围的环境。
殿内寂静无声,只点燃寥寥几盏灯烛。
她抬脚向前几步,却不见皇帝的身影。
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这便让白浮大胆了起来。
正想着再转转,脖颈间却传来一阵凉意。
白浮瞬间僵住,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架在脖子上的东西,而那东西赫然是一把长剑。
这下她真的后悔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等待那把剑划过她的脖子。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身后之人冷冰冰的开了口:“转过来。”
白浮只能听话照做,她抖的像个筛子,僵硬的转身于那人面对面。
“把头抬起来。”
白浮强行挤出一抹笑,乖乖的抬起了头。
面前的人就是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温叙
温叙将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半晌,脸上终于挂上了满意的笑。
“我见过你,在两年前。”
白浮猛的一怔,两年前,她14岁那年!
那时,她只见过温叙一次,而那唯一的一次,就是她得知温叙是女子的时候。
此时的白浮一张脸瞬间苍白,身体也抑制不住的剧烈抖动起来。
而温叙脸上的笑却更深了。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浮:“你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