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礼堂的窗户没有关好,在北平城寒冬夜里的风的巨大威力的推动之下被拍打的猎猎作响,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场景。
周映真瑟缩在器材室的门后,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企图获取一些温暖。好困啊,好像睡一下,睡醒了之后会有人来救我吗?周映真昏昏沉沉的想着,再也压制不住的困意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在昏睡过去之前,周映真听到礼堂里传来了人们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些微的光亮透过木板的间隙传入室内。终于有人来救我了吗?周映真在也撑不住了,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她轻微的动作把一旁的道具带动着倒了下去,东西触地的声音使得来人注意到了器材室的异样,大喊着“器材室里有人!”,便向着器材室的方向冲了过来。
日光透过窗户,撒在少女病态苍白的脸上。周映真先是把眼睛勉强的撑开一条缝,使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的眼睛适应一下屋子里的亮度,而后在缓缓的把眼睛睁开。
一直守在旁边昏昏欲睡的月窗敏锐的察觉到了里的动静,见周映真醒了,便赶忙上前把周映真扶起来,使其能够靠在床板上。
月窗看着虚弱的周映真,心底不由得也涌出来一股酸涩,踌躇了半天,才开口道:“小小姐,需要我叫老爷过来看看吗?”
周映真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能抬起自己的手,对着月窗摆了摆手“不用,想必爷爷最近的事情也不少,就不用再去麻烦爷爷了罢。”
从月窗的口中,周映真得知自己被从器材室里救出来后,在医院里住了一晚,医生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等她醒了之后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而她的爷爷,周平青,在病床边上守了她一夜,早上要回去给学生们上课,才离开医院去了学校。可是他今年都六十好几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怎么扛得住整夜不睡之后再强撑着去给学生们上课啊!
周映真担忧不已,催促着月窗叫医生来,她要出院去北大找爷爷,让他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可以稍微向后推一推。
可是周老爷子不是这么想的。
“您好,请问周平青教授的办公室怎么走?”刚出院不久的周映真带着月窗就去北大找周老爷子去了,在路上抓了几个带着北大校徽看起来非常和善的学生模样的人一路问到了周老爷子办公室的具体位置。
在踏入传说中的北大红楼之前,周映真还是被它宏伟的外观震惊到了,心下忍不住感叹,不愧是百年名校,这办公楼都修建的如此气派。
“小姑娘来这儿是要干嘛啊?”只见一位身量不高,蓄着胡须,带着那种在民国最常见的黑边圆框眼镜,穿着棉质的灰色长褂的老爷爷笑的一脸和蔼的问她。
“我是来找我爷爷周平青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映真对这位陌生的老爷爷非常有好感,觉得他很慈祥,有种他老人家是自家长辈的感觉。
“啊,你是溪年兄的孙姑娘?”这位老爷爷微微有一些错愕。
“是啊。”周映真坦然答到,她曾经帮视力不好的爷爷读过故友寄来的信,上面提到过爷爷的子就是“溪年”。
“哦,我倒是听溪年兄时常提起你这个小孙女。”那位慈祥的老爷爷笑眯了眼,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周映真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