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有关送葬人的八音盒手表,以及他本人的一些往事。
送葬人宿舍的抽屉里放着一块手表。
表是早已过时的款式,是几年前生日时他的远亲送的,对方恶趣味地将手表内部装上了一个小小的八音盒机芯,但却只能发出简单的几个音符。
送葬人还能回想起收到八音盒手表的那个晚上:那时他还很小。他的生日宴会临近尾声时阿尔图罗才回到家。他看到阿尔图罗将手藏在背后,得意洋洋地问他能不能猜到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他回答不能。下一刻,对方不由分说将一块手表系上他的手腕。
手表在歌唱,虽只是单调地将几个音符不断循环重复。
阿尔图罗眼里亮晶晶的,语调高兴的要扬起来:“这块手表很不一样的!我给它加上了一些东西——用来熏陶你这个艺术呆子!嗯…费迪…你喜欢吗?”
他盯着那块表看了一会。手表仍在歌唱。
“喜欢。”
一段时间后,他发觉阿尔图罗最喜欢的那个八音盒永远地沉默了。他想去问为什么,他没有机会了。
卢恰娜女士的葬礼上,他看到所有前来吊唁的人们因为阿尔图罗的琴声陷入癫狂。
“快停下!”他不顾一切握住她拉动琴弦的手腕,琴声终于终止。蒙蒙细雨中,阿尔图罗抬起头,他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他松开手。
“……为什么我读不懂你的表情?”
送葬人进入中学后开始寄宿——阿尔图罗则是去了别处。不久后,马切洛•吉亚洛因公殉职的消息传入他耳中。他回想起阿尔图罗那天在葬礼上演奏大提琴的场景。会和阿尔图罗有关吗?这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他的大脑挥之不去。也是自那时起,手表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曾试图将其修好,可当拆开手表内部时他才发现那时阿尔图罗沉默的八音盒的心脏就藏在其中——使八音盒歌唱的机芯。它仍完好无损。
不知过了多久,当送葬人能够断定机芯失灵是受到了某种源石技艺的影响,那时的阿尔图罗也刚刚登上拉特兰公证所的通缉令,成为送葬人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在他刚进入公证所时还随身带着那块表。每当公证所的同事们谈笑着从他身边经过,发现送葬人还是固执地带着那块寒碜的旧表。总有自来熟的同事会调侃两句,没想到你还挺恋旧。
送葬人从不反驳——他认为没有意义。
他抬头望向墙上挂的时钟,钟面的指针仍是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