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坤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嘴角下垂,双眸灼灼,似怒火滔天,仿佛要将人燃成灰烬。
好半晌,他才口角微启,似笑非笑着出声道:“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梁安娜。不过那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我可就不会这么好心放过了!”
话落,他便冷冷的睨向一旁被人牵制住的潘生。
他的目光如同刀锋般尖锐,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潘生强压下那快要从心口跳出来的恐惧,故作镇定的呛声道:“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被你抓住我就没想过要活着走出去。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行事这么不严谨,计划这么不周详。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潘生,你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话还这么多?简直比外面叫个不停的蝉都聒噪。你信不信,我让人用刀割了你的舌头当下酒菜喝!”陆秉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嘴角挂着不耐和轻蔑开口道,仿佛对他说得每一个字都不屑一顾。
说实话,这句威胁性满满,若是放在平常,潘生肯定心生退却和胆怯,不敢再上前叫嚣一句。
可现如今,他都性命不保了,他还会在乎自己的舌头被不被割!
反正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把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愤懑和恨意,一股脑的都抒发出来。
死也要死得其所,不能做个憋死鬼!
想到这里,潘生挑着眉,用一种无所畏惧的语气反驳道:“怎么,被你扣住,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你别看大家都在面上恭恭敬敬的喊你一声‘陆经理’,你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还真把自己是玉皇大帝了?”
“我告诉你,其实他们指不定都在心里骂你!骂你作恶多端、骂你心狠手辣、骂你拐骗同胞!你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却把我们当牲口用。每天要完成大量任务,一旦没达到标准,你就会让你的手下对我们拳打脚踢、言语侮辱。我们在你眼里毫无自尊可言。”
“我不否认,我在之前的公司里赚的钱少了些,升职也难,嘴也不够甜,也不讨老板喜欢。可最起码我是自由的,是活得有自尊的,是一个堂堂正正、会哭会笑的人!可自从被你骗到了这里,每天过得都是低气压的生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挨揍,挨饿。”
“所以,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也做不到以儆效尤。我即便是死了,也还会有其他人想从这里逃出去。”
“你根本杀不尽的!!!”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扯着嗓子喊出来的,气势很足,以至于陆秉坤的两个手下使劲儿大力按压他的肩膀,竟也没能让他闭嘴。
“是吗?你说他们也想逃?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陆秉坤满不在乎的反道,眼波流转,黑如深潭,脸上的笑意温和又怪异,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看得潘生想搓搓自己的胳膊。
但苦于自己被两个护(走)法(狗)给控制得无法动弹,他只好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小幻想。
虽然心里发毛,但潘生还是仰起脸,故作淡定的问道:“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