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破镜重圆,我们为何一定要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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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礼礼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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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浓郁的香气淡淡飘出来,一丝丝一缕缕都分外醇厚,白雾顺着杯壁向上抬高,贴在窗玻璃上形成了水汽,沈礼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那水汽上画了把刀子,刀尖朝下悬挂在咖啡之上。
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头发微长垂挂在肩膀,左耳上侧染着一缕藏青色,他抿了口咖啡,在沈礼的画上飞了一眼,挑了挑眉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将纯白的咖啡杯放在木质杯垫上,双手交合支撑起下巴,饶有兴趣的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以及撩发时的小动作。
“殿长好像每天都很闲”
早就注意到了对面人的打量,她收回手,改去挑出一截头发,放在手心里把玩,往右侧拉直了以后,把末端的头发往上卷,再用食指在发间绕个圈,放下重复刚刚的动作,这是她一些无聊时的小习惯。
陆见安往后靠了靠,仰头看屋顶上的水晶吊灯,下颔线饱满流畅,近看弯钩似的割破黄昏的艳日,他就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什么都要最贵,哪怕并不符合整体的装修结构,哪怕略显突兀,他用手指比划出相框形状,把沈礼给框进了画册,低低笑了一下。就比如这个人吧,就是个艳美皮囊的载体,剥开蝴蝶的翅膀,内里不过是溃烂的蛆罢了。
“别总那么笑,很僵硬”
“没关系,一样慈善”
这么说一点错没有,陆见安的面部肌肉被他控制的一点都不好,嘴角向左微弯,遮了下脸光看眼睛完全看不出他在笑,他那眼睛笑起来一点都不带眯的,瞪的溜圆,眼瞳还算是带了丝丝光。
可是非常怪异的是,他的笑让人看着很舒服,总是乐呵呵像个长辈看着别人,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不会总那么紧绷着,还总爱开他些玩笑,不然也不会有那样不注意分寸的民间传谣,可他并不生气,还觉得蛮好玩的。
“还没找到他?”
话题绕着绕着就又绕回了原点,沈礼在沙发上敲击的手指顿住了,片刻颤抖过后慢慢蜷缩起来,她怔怔的看着手背上不知何时爬来的蚂蚁,没有动手将它弹掉,而是聚焦住那小家伙,看它用爪子擦拭自己的脸,看它慢慢爬到自己的手腕,那黑与白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像满是白玫瑰的花园里,张出了一朵黑色的,珍珠上被用马克笔画了个污渍。
“没。”
“早说让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你不说,我也帮不上你,这是何苦呢。”
“我和他关系特殊,仔细说来还要牵扯祖上三代,家中机密,告诉外人我心里难受。”
“你就是固执。”
聚灵殿上下谁人不知老大生性散漫,最爱享受生活,在门厅处的梨花木架上挂了个古色古香的鸟笼,通体金属打造,食盒也雕了些白云流水,里头关了只金丝雀,识货的人看那鸟儿都要啧啧称赞,这只金丝雀白羽红眼,不时转动脑袋四下打量,一会儿用左眼看人,一会儿用右眼,往前靠近一步,它就要跳脚后退,扑闪一下有华无实的翅膀。
陆见安站在鸟笼前,学了两声鸟叫吸引金丝雀的注意,随后把食指伸到笼子里想去逗一逗。
没成想反被金丝雀给啄了一口,他面色不悦的啧了一声,将扶手上的黑布盖了下来,挡住了鸟笼。
“这次去白兰地,有做好准备没有?鬼影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掉的。”
“放心,我提前全方面调查过了,这次通知了几队人员,出事随时应接。”
庄园主人不光性格古怪,就连庄园名字都很独特,采用了酒的名字,莫名有些像名柯里的黑衣组织。
“你呢?你和虞莨怎么样了?”
见人渡着步子又走回来坐下,沈礼把袖子往下扯了点盖住手背,只露出白玉似的手指。
陆见安吹了吹咖啡,看它均匀泛起涟漪。
“就那样呗。”
咖啡表皮渐渐凝固成薄膜,漂浮在瓷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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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从林荫道里穿梭而过,大片绿景笼罩在车顶,车子在过减速带时总要颠一下,这么一颠一晃,沈礼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昏昏欲睡,小队的几个成员在后排打斗地主,看队长快要睡着了,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
“要我说啊,队长的心上人肯定帅到离谱。”
“对二,不然呢?漂亮姑娘是看不上丑男的。”
“要不起,别乱污蔑我们姑娘的清白,只要三观正,丑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听乔恩桑这话,舒知诺就不干了,她愤愤不平的看着乔恩桑甩出来的两张二,再看看手里那对Q,忍住了想骂娘的心情,满眼期待的看着对面望川北丘,希望他出张烂牌。
望川北丘观察了一番舒知诺的面色,大抵猜出来了她的处境,勾嘴笑了笑,抽出了一张小王,慢慢压在了那对2之上,面朝舒知诺,宣誓着将胜者的骄傲。
“这不是欺负人吗?”
“愿赌服输,给钱。”
红色钞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望川北丘的手里,舒知诺盘腿坐在最右侧,看了一眼自己所剩无几的钱包,只觉得肉疼的厉害,她默默将钱包合拢放进包里,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准备好好保护自己这所瘪了的小金库。
拨开漫长无尽的树林,终点白光一片,沈礼感觉到眼睛烧得火红,她艰难的睁开了泛着血丝的眼睛,将手举在头顶挡住了阳光,眩晕感洪浪似的席卷大脑,电波磁音穿耳而过,刺激得她不由呻吟了一言。
随后白光消散,映入眼帘的是片旷野,风迅速抚过野草,将它们吹弯了腰,摇荡着唱起歌谣,车子就这样开在其中,车轮滚在石子上的咣当声配合野草们的吟唱,奏响夏季的乐曲,舒知诺好奇的打开车窗,将手伸下去,感受热浪翻涌。
白兰地庄园就坐落在旷野中央,这里除了这栋以白色为主的建筑物,再也看不到第二个,它又大又空旷,孤零零的停留在这。
管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睛浑浊灰暗,看向人时犀利的很,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皱纹,他低下头来鞠躬的姿势非常标准且庄重,站在门口等待众人走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礼路过他身边时,管家的目光有意无意黏在她身上,等回头查看时,他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沈礼眯起双眼,倒退回他身边,居高临下的凝视他。
“沈小姐没有什么事的话,赶快进去吧,主人已经在等候了。”
管家抬头看着沈礼,毫无隐瞒之色。
沈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跟在乔恩桑之后进入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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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主人是一对法国夫妻,丈夫早年是位富商,不再从商后,派人在这旷野上建造了一所住处,因为商业主要贩卖白兰地,名字因此而得来,他们还有一个小女儿,穿着红色连衣裙梳着公主头,坐在母亲身侧,挂着甜甜的笑容,礼貌的与小队成员打招呼。
“这位我的妻子奥黛丽,这位则是我的女儿爱丽丝。”
男主人名叫伯恩,身着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无一不在体现他是个成功人士,他将爱丽丝抱起来放在腿上,掐掐女儿的小脸,再看奥黛丽在一旁抿嘴笑着,其乐融融的样子。
“不必介绍自己,我们已经了解了你们的名字。”
沈礼欲要开口,就被伯恩拦了下来,前倾的身子收了回去,舒知诺坐在她身边,扭头打量着正厅的装修建筑,小声感叹真是奢华,等沈礼警告性的点点她的手背,才缓过神来,认真的听伯恩讲话。
和刚刚对待妻子女儿的态度不同,伯恩这会儿语气淡淡,漫不经心的替女儿拉了下裙摆,像是在和什么无关要紧的人讲话,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和信件上的主人是否是同一位。
入厅许久也不见讲正题,望川北丘耐不住性子,询问起关于布偶猫的详细情况。
“不急,还有位客人没到呢。”
这次回答的是女主人奥黛丽,金色长发及腰,发尾微微弯曲,她笑起来时会露出两个酒窝,苹果绿色的眼睛让人看着十分喜爱,奥黛丽温和的态度和丈夫伯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话间,前厅传来窃窃私语,管家正和谁说着话,隔得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从情形来看,应该是最后的那位客人光临了。
脚步声踩在瓷砖上,击叩出富有规律的节奏,一声声渐大,越来越近,拐角处的白墙上出现了一道阴影,沈礼后面的三人都好奇的侧头去看,想第一时间看见那人相貌。
沈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头发撩起,规规矩矩的披在后背,还在进行系袖口上的粉色丝带时,客人已经拐了进来,她毫无防备的撞进了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里。
当所有人都在适应这个陌生的面孔时,沈礼的瞳孔骤然缩紧,一时间浑身上下被电流击打过,无法对此做出反应,整个人已经站起来了,不知道下一秒要做些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被人用消除键删去了所有机制。
对方刚刚还在笑着向男女主人示好,在看到沈礼时也愣在了原地,两人遥遥相望,都被打在原地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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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字数3118
数不完的阴晴换圆缺白兰地庄园有参考第五人格欧丽蒂斯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