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
身着素衣的女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走来。满身的血迹、苍白的脸、干枯的唇、柔软的乌发,大雪纷飞,一点点覆盖在她来时路上的血就好像洁白的雪地里永远圣洁不容污秽……
她望着那片铺满冰渣子的湖,一口血喷了出来。惨淡的唇被染上了妖冶,暗红的瞳孔氤氲着雾气,“阿燃……”
她跳下了满是冰渣的湖,神情里是不甘和倔强,眼角是泪水。一枝曼珠沙华悄然无声地绽放,洁白无瑕终是染上了绯色坠落深渊……
竹屋。
只见他背靠竹屋,唇边笛声悠扬。耳畔是飞雪,霁月清风曾撩起他的鬓角,少年眉眼微扬,似画卷般铺来。只是唇色便淡。
洛然颔首:“主子,她醒了。”
“咳,嗯。”氾羽收了竹笛,神情淡漠。
房门被推开,明亮的白光撒进来,她的眼皮一颤缩进阴暗的角落,警觉地观察他。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她看不清来人的模样,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细针。
杀了他,杀了他……
“十两。”氾羽道。
“你手中银针,十两。”
“你是谁?”女孩眉眼锋利盯着他。
“看来恢复得不错,”他依旧神色平淡,“既然好了便离去吧!”
“不过,我要提醒你,你中的毒罕见,我不知道你过去怎样,但与其寻死,不如利用这剩下的时光游历这大好河山,灿烂且自由的
——活着!”
初雪一点点融化,暖暖的阳光撒在氾羽身上,却不能减弱他周身的清冷。
倏忽之间,长笛重重地落下,银针掉落。
她吃痛拧眉,抱着双膝警惕观察着四周,沉默不语。
在一旁的洛然见此内心嘀咕,她别是个哑巴吧?
……
洛然跪下道:“少门主,身份已经证实,她是从求毒谷逃出来的。”
“主子,她的身份可是个定时炸弹,要我送她离开吗?”
“不必了。他轻抿了一口茶“退下吧!洛然。”
氾羽看着手中的银针,面上晦明,轻叹一声“求毒谷啊……那里很恐怖吧!”
“这么诡谲的毒,
相辅相成却又相互较量,很特殊!咳咳……”氾羽发白的唇轻轻勾起。
他将竹笛慢慢放在唇边,一个个音符在林间跳起了舞……
另一边,花妗拿起不知从哪里来的毒蛇掐住,夹出它张开的嘴里的纸条,纸条上夹杂着唾液。
真脏,她扼住它的七寸,狠狠一掐……
她将纸条放入火中,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乌有。
……
竹林里烟火弥漫,花妗默默注视着,轻轻吞了吞口水。
烤蛇肉,好久没尝过了。好香~
“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顺势从地上拿起火棍指向氾羽,神情森然。
“山林纵火?”氾羽幽深的眸子犀利的望着她,“你可知稍有不慎,这里便被你毁了!”
“饿,”她瘦小的脸庞上偏生了双似墨般的猫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洛然:啊这,肿么酱紫可爱?!他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咦惹~他的心声都变娘了……他摇摇头不对,她竟然会说话!
可偏氾羽一脸不近人情地扑灭火焰,蛇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却被无情地埋在雪层。花妗的眼神变得犀利,她死死盯着那块雪地,只一瞬便疯了似的爬过去,一点点将它刨出来,还是有点生,可她却丝毫不顾,准备大快朵颐。
氾羽拧起好看的眉头,叹了口气,拽起女孩的衣袖止住她的动作,往竹屋走去。
可她狠狠甩开了氾羽的手,托起发白的蛇肉,血腥的啃咬,眼神里带着野兽独有的暴戾和血色。
氾羽只是缄默地望着这个半跪着的小姑娘,惘然,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