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竹是楚曦的陪嫁丫鬟,也是楚家的死士,自然忠心不二,到奉宸殿门时,听到张重说什么不服管教、不教了。
“好!好一个不服管教的丫头片子!这般顽劣之徒,若也配留在奉宸殿中,我张重所幸连这学也不必教了,届时看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还有一个,还‘京城第一才女’呢,我看就是虚晃的名头,课都不来上。”
初竹刚走到殿门,刚好把话听清楚,不禁皱眉,她是楚家死士,心自然是偏向自家的,若是可以,她想直接把这张重打一顿。
姜雪宁也确实是顽劣,掀了自己的书案,还走到陈淑仪面前,掀了她的书案,逃学逃得理直气壮。
刚走到殿门口,脚步停顿,张重还以为她反悔了,道:“要滚就快滚。”
初竹身形挺拔,把姜雪宁护在后面,道:“张先生可真威风,要不这才女的名头给先生可好。”
张重看着她,衣着像是宫女,不过紫衣宫女,怕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初竹躬身行礼,道:“奴婢是贤妃娘娘宫中的女官,特传贤妃娘娘的话,楚三姑娘旧病复发,来势汹汹,正在长乐宫医治,怕是来不了先生这课了。”
陈淑仪有些慌了,她、她不过是打楚安瑜一巴掌,长公主殿下回来也罚了她,怎么就会旧病复发,还来势汹汹?
“姜二姑娘,楚三姑娘正想见您呢,您……”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初竹没想到姜雪宁这么心急,话音未落,拉着她跑出数米远。
留下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沈芷衣不善地看向心慌的陈淑仪,这人先是打了阿瑜,宁宁为阿瑜理论几句,她竟又想打宁宁,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宁宁也要遭难。
她怎么敢!
——
姜雪宁拉着初竹狂奔,初竹心中竟有些动容,印象里的三姑娘是很美好的,但却无真心之友。
能有一个这么为她着想的朋友,也是好的。
到长乐宫门前,另一对人马也匆匆前来,刚好碰上。
待进了殿内,发现楚安瑜除了脸肿,丝毫不像是旧病复发的模样。
“娘娘,那讲学的张重先生不是个好先生,口出狂言诋毁三姑娘。”
楚曦抬眼,淡淡道:“那就别出现在奉宸殿了。”
两位太医也是一脸懵,被宫人安排到偏殿坐下喝茶。
姜雪宁心里虽有预料,但看到楚安瑜平安无事,悬起的心也放下了。
“怎么了,宁宁?”
楚安瑜拉着姜雪宁坐下,姜雪宁喝了一盏茶,缓缓道来。
听得楚曦眉头一挑。
楚安瑜追问:“《女戒》?”
姜雪宁重重地点头。
这时,楚曦突然来了一句:“陈淑仪有没有打你?”
姜雪宁一怔,不解道:“她想打我来着,但乐阳长公主殿下及时来了,便也没打下来。”
楚曦眼睛一亮,道:“那便是想打,初竹,一起传出去。”
初竹应声:“是。”
直至傍晚,楚曦将除了长公主以外一切想要探望的人拒之门外。
长乐宫偏殿,昏暗的烛火下,三人没有规矩地坐厚厚的毛毯上,打叶子牌。
“我赢了,你们的银子归我了。”
沈芷衣没有输了的不快,平躺在毛毯上,惆怅道:“对不起,阿瑜,宁宁。”
楚安瑜和姜雪宁都一怔,堂堂一朝公主,屈尊降贵给她们道歉。
“我本以为,有我、燕临、楚景桑甚至皇兄的庇护,你们在宫中应该会事事顺意才对,可我错了……”
“王兄那个花心大萝卜,倾心她人,费尽心思把阿瑜搞进宫来,却无法庇护你,那次重阳宴会,我当着那么多人说王兄和燕临倾心你们,现在…勇毅侯府倒台,能庇护你们的好似也只有我。”
“我只是个公主,能力也有限,但你们放心,我会让欺负你们的人付出代价!”
沈芷衣又释然一笑,能出宫有什么不好呢,如果自私一些,留下来陪她,又有什么不好呢?
三人躺在同一张床榻上,聊了许多,直至深夜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