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山脚下片片的水稻时时摇曳着丰满的穗头,好似波动着的红水;而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蔚蓝色的天空,在深秋季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映照在清澈的小溪上,鱼鳞的微波,碧绿的江水,增添浮云的颜色,分外绚丽。
我在黍府的旁边,花了五十两白银置办了一套院子。院子不大,有三间房,一个大厅,一间内室,一间正厅,一间杂物房。院子布置的十分朴素,雅静,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甚得我的喜爱。
我想了想,做什么好呢?要不就叫姻缘阁,反正之前跟月老混熟了,也懂得如何算姻缘。
于是我在前面的大厅中摆了满古玩字画,珍稀灵药,药草。中间正厅放了一个檀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根红线,名叫姻缘线。我把阿琥阿珀叫出来,叫他们打扫院子,整理店面,准备开业。
汴梁城已经传遍了我的传说,皇后的不治之症也被我治好,听见我开了这么一个姻缘阁,开业第一天就许多人光临本店。
我们三人都忙的不亦乐乎。
阿珀问道:“不用找魔皇嘛。”
“有缘自会再相见。先把银子赚够先。”我笑而不语。
只见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请问这里可以实现愿望吗?”
那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好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
阿珀向里面喊道,“姐姐,有客人要来买愿望。”
“啊,买愿望的客人呐!当然可以,”我笑眯眯的答道。
这几天来的客人多是算姻缘,我的姻缘那算了可是一个准呐,此后我的名声在汴梁城,可是越来越响。我的稀奇药物也受到各大药店,行医治病的大夫欢迎。古玩字画更是受上层贵族社会的追捧。那当然,我这些宝物都是天界一些宝物,在人间可以说是十分珍贵的,千金难求。
不过我在姻缘阁,外布下了结界,以防太多人进来。此后我定下一个规矩,是有缘人才能进姻缘阁,并且可以算姻缘命数或者实现他的愿望。
从此我的姻缘阁也成为了汴梁城中神秘的存在。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入,而且让我算命数或者姻缘必须花费昂贵的价格,实现愿望更是要一物换一物。
“姑娘,你竟然进了姻缘阁就是我的客人。无论实现什么愿望都可以在姻缘阁实现。”我掩口而笑。
穿过回廊,我把这位女子带入了内室。
“有什么事,说吧,”我望着女子。
那名女子突然嘤嘤的哭泣起来,“你就是姻缘阁的掌柜朝卿吧,传说您带着半张银质鬼面面具,神通广大,什么事都可以解决。我想带着面具的人是您吧。”
我谦虚的笑了笑,“哪有,只是那些人虚夸罢了,您谬赞了。”
“朝卿掌柜,您谦虚啦!是这样的,朝卿掌柜。”
原来这女子名叫周允棠,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从小就与一位侯府的世子定下了亲事。婚后两人一直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发誓要一起白头偕老。可是原本宠爱自己的丈夫,突然新纳了一个美妾,这样她很是苦恼,本来一直深
爱自己的丈夫,怎会突然变了心?允棠觉得是因为自己与丈夫一直没有子嗣,所以公公婆婆那边又给丈夫纳了一个妾。唉,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允棠这样想。谁知,刚从茶庵寺求子回来的允棠,无意中发现下人在讨论一件事。于是允棠就叫来婢女小桐询问事情来由。小桐自知瞒不过主子,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允棠,允棠不听还好,一听十分吃惊,原来那位美妾名叫子鸢,是梦回楼的花魁。
梦回楼是汴梁城有名的青楼。沁棠心想自己丈夫怎会去烟花之地呢?允棠再细问小桐,小桐也不隐藏知无不言的告诉了允棠。
“小姐,是这样的。”小桐娓娓道来,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一天的傍晚,允棠的丈夫何宁初因耐不过同僚的劝说,而跟同僚去酒馆喝酒。何宁初喝的醉醺醺昏天黑地,同僚趁机在他耳边说道,“哎呀,你看你家那个母老虎,把你管的如此的严,都不敢去烟花之地,今天我就看在我俩是同僚的份上,带你去汴梁城数一数二的梦回楼里共度春宵吧!”
春宵一夜值千金,何宁初就这样不明不白被同僚拉去青楼,同僚顺手把梦回楼里有名的花魁推向了何宁初,“唉,老友你看着小娘子,可生的多千娇百媚呀!好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何宁初抬了抬醉眼惺忪的双目,“这怎么行,我家娘子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别管你家那个母老虎啦,她一直霸占着你,不给你纳妾,而且这两年来还都无子嗣,只是怕父母那边急坏了罢了。”身旁那位劝说向宁初的同僚胁肩谄笑。
“是啊,是啊,”另外一位跟何宁初走的很亲近的官员附和道。
何宁初耐不过众人的七嘴八舌,况且这女子生得那真的是顾盼生辉,巧笑嫣然呐!何宁初不禁动了心。
于是两人就在上房里如鱼得水,寻欢讨乐。房间里春色盎然,暧昧十足。
第二天早上何宁初酒醒,自知已犯下大错,可那花魁子鸢却不肯放手,说竟然要了她,就不能不负责,十分愿意跟何宁初回侯府。
何宁初无可奈何,随后把子鸢带回府邸。
这子鸢,那是不一般的人,可是梦回楼里有名的花魁,那花魁一颦一笑,勾人摄魄,把何宁初的魂都给摄走了。于是这几个月来何宁初就没有正眼看过周允棠,日日都在子鸢房里留宿。
可这子鸢也是个不省心的女人。
有一天,周允棠路过水池时,子鸢就扭着盈盈细腰,扮作弱柳扶风的女子,向允棠走了过来。
“妾身,拜见夫人。”子鸢向前随意鞠了个躬,皮笑肉不笑的对周允棠说道。
周允棠见到纸鸢就来气,“你这青楼女子竟然还攀上了我们侯府,真是不知廉耻。”
“哎呀呀,姐姐说笑啦!”
“哼,你这青楼妓女都不知道干过多少不耻之事。”周允棠被子鸢的话激怒了。
“我看姐姐你面色极差,想必被人气到了吧,我这里有上好的病呀,不如给姐姐,姐姐天生体弱,搞不好可能命丧黄泉呢。”子鸢谄媚的笑道。
“哼,好一个只会勾搭人的狐狸精。”周允棠火冒三丈,火气腾腾腾腾就上来了。
“哦,对了,听说姐姐您两年无所出不会得了什么不孕不育之症吧,还要赶紧冶冶呢。”子鸢笑靥如花和周允棠的脸色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允棠被气得火冒三丈,伸手就给子鸢几巴掌。
那时刚好何宁初经过了。
子鸢装作被周允棠打倒在地的模样,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老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呀!姐姐打我呀,而且我已经被大夫诊断有孕,她还如此狠心的下手。”
“你这个贱女人!都知道了鸢儿有孕在身,还如此无礼,对她大打出手。来人,把夫人关进院子里闭门思过,禁足一个月。”何宁初对周允棠暴怒道,顺手还给周允棠打了几巴掌。
“老爷,你可要辨明真相啊,是这个狐媚子乱诬陷人。”周允棠被打翻在地,吐出了一口血。
“人呢,快把夫人关进院子里。禁足三个月。”何宁初扶着子鸢,拂袖而去。
随后的几天里,周允棠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是病魔缠身,已时日不多。
一个月后,子鸢滑胎,何宁初怀疑是周允棠做的,并对她毒打了一顿。那时周允棠已经油尽灯枯,经不起这一顿毒打,然后就与世长辞了。
果然是恶人总会遭到报应,子鸢滑胎后,就一日不如一日,也先后去世了。
何宁初等妻子死后,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深感十分抱歉,相思如魔。还丧心病狂的请道士来做法,想要把妻子的魂魄找回来复活。
周允棠已经离开身体,只留有一缕残念尚存在人间,迟迟不肯离开,又因为道士的缘故,被缠的无可奈何。听说汴梁城有一个姻缘阁,便来此求助。
“哦,原来是如此啊,”我细细回味周允棠讲过的细节。
“好,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何府在哪?你能指明道路吗?”
周允棠说道,“就在茶庵寺旁边的开明大道中最大的府邸。听说您的姻缘阁是要一物换一物,我需要拿什么来换吗?”
我眼珠一转,抬眉一笑,“到时候姑娘就知道我要拿您的什么了。”
“朝卿掌柜,您要现在去府上吗?”
“这几天客人比较多,还有一些事物没打理好,过几日吧。”我笑道。
“好,我恭候您的到来。”周允棠披上披风,转身走出了姻缘阁的大门。
“姐姐,这个男子真不厚道,竟然抛弃了糟糠之妻,去宠一个美妾。看,现在都害到家破人亡吧。”阿珀跑进内室,说道。
“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姐姐。我已经去西城郊的王公子家送了罗湖香,还有去东城长康坊的江夫人家送了她定制的雕花玉瓷。”
“好,继续打理店面吧!如果有人来,请告诉我已经睡下了。唉,好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