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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我想留在爱人的身边,又怕再次伤害到她。她但凡再走一遭鬼门关,我都会疯掉的。
眠夕…眠夕…
服了让我清醒,抑制副人格的药,我决定先去看一眼她。
ICU里,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皮肤还能隐隐约约看见过敏产生的小疙瘩。
紧闭着双眼。
“你很心疼她么。”
身体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不是好像,亲爱的,我是你的副人格哦。”
阁下说话真恶心。
“你文绉绉的话就不令人恶心了?别忘了,她这样可是你一手造就的。”
不是我!明明是你!!
“我就是你啊(近乎怜悯的语气)。亲爱的,我就是你内心深处的想法的化身(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我是什么样,你的灵魂就是什么样。”
“别试图逃避,你躲不掉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喂她吃过敏源吗?”
“因为你的一个愿望。”
“你希望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
“我不过是把这个愿望放大了而已,你好好想想——”
“她死了,是不是就只能留在你身边了?”
“死人,才是最听话的。”
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你呢,她只有一个啊,是我们共同的爱人。”
啊。
——
我一整天都在回忆“它”的话。
有时我觉得它说的有道理,永远在一起的诱惑对我来说太大了。
我从来没有长久地抓住过什么东西,那些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林眠夕,她是我这辈子,至少是我现在最想抓住的人。
我不想让她走,不想让她离开我。
我慢慢变得病态,越来越贪恋她的一切,我以为我是正常的可我从始至终,一直都是病着的。
我爱她。
她爱我吗。
我想把她藏起来,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洋娃娃。
可我有时又猛得发现,我栓不住她的,她属于长空。
我又觉得它说得全部都是假话了,没有一句是真话。
我的思维变得混乱,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天旋地转,逐渐暗下去,坠入黑夜。
她是我遥不可及的星光。
我不该去弄脏她啊。
——
慢慢恢复了意识,我躺在临时病床上,周围并没有人。
我坐起来,看见边上的柜子上有一大罐千纸鹤糖,还有一张便利贴。
“to 韩予
这一罐千纸鹤糖给你。
希望你喜欢。
from 韩予”
这是它给我的吗。
它为什么要给我送糖。
我剥了一颗,也是甜腻腻的味道,和我之前买的一模一样。
我一边吃,一边折千纸鹤。我吃的腮帮子都疼了,折出一桌千纸鹤。
这些千纸鹤真美,迎着夕阳。
——
(眠夕)
五天过去我才堪堪去下氧气罩,能说两句话。
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韩予怎么不在这。
韩警官给了我一封信,说,这是她走之前留下的。
心里好不安。
阅读完全信,我才知道,韩予为了不让我再受伤,搬走了。
可她在信里也没说清楚她去哪里了呀。
她给这封信的时候是三天前,现在去找也来不及了。
我找不到她了。
她不要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