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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洁勉强维持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下来，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才是李洁真实的样子，她一点也不坚强。
和我有点像，但我不会像她那样颓废的，这辈子都不会。
“你认为我玩得过她？”李洁反问我。
李洁和我粗略地讲述了她与A的故事。
李洁从初一就遇见了A，第一年她一直在反抗，却遭到A的打击报复，被同学孤立，冷嘲热讽都是家常便饭。
我很同情她，不是表面功夫。我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听她的描述，早年她也曾经是坚毅不屈的傲松，岁月却使她失去自我，一心求死。
我挺害怕的，怕变成她这幅模样。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她手腕上的刀疤，和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药物。
“你在看些什么？”李洁发现我在看她手腕，她笑笑，借口让林眠夕先出去了，随后她坦然地给我看手腕，“这是我还没有遇见眠夕前划的。”
“都不深，我没胆子死。”
“好了，话说回来。我让我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了吧。”李洁看向门外林眠夕的背影，“我高一才认识她，那天她被欺负得很惨。”
她没有具体说怎么惨，我想这相当于对着别人撕开陈年旧伤，不过她已经坦荡地撕开自己的伤口给我看了，大概是顾虑林眠夕这个玻璃心吧。
插句话，今天是认识林眠夕的第四天，我还是有点喜欢不上来林眠夕。
“我想反抗。”李洁的脸上闪过一瞬(仅仅是一瞬）坚毅，“我想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我想让A去死，给小帆偿命，想得要疯了。”
小帆是她初中唯一一个好朋友，也是被A从天台上推下去的，A似乎格外喜欢在天台杀人，她根本不怕犯罪。
听说，小帆死前查出抑郁症，这件事传遍了校园网，我也知道，即使我不是她们学校的。
人都是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别害怕。我可以救你。”
“真的么？或许我已经赌不起了。”
“当然。”
我的计划是搜集证据上报本市最权威的警察局，让法律为我们主持公道。以防万一，还得在网上实名举报才行。
其实这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想法，很久后我才明白，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三人分头行动，联合其他被欺凌者。五天，只有五天，我们就集齐了所有需要的证据。
我们录了一条特别长的视频，发到网上。视频一经发布便在全网传疯了，校园里还好，至少没有同学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眼光，至少A还没有来找我们麻烦。
我们带着证据原件进了警察局，他们很严格地审问我们细节。等出来时，天已经是黄昏了。
今天的夕阳很美，落日弥漫的橘红色，就像鲜血一样烈艳。
日落，没有关系，太阳会再升起的。
我笑着想。
我不会知道的，太阳早在被流云轻轻遮住时便被抹杀了。
永远只会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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