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闻息低头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
有人忐忑害怕进去,也有人欢天喜地的出来,甚者愁眉苦脸进去又唉声叹气无可奈何的走出。
有平静也有愤怒,有人坦然接受,也有人认命不至此。
阮闻息平视着前方,着望着出了神。直到楼底下一片嘈杂。
声音大到想不听清都难,尽管这医院只有五楼。
底下是位慌张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嘶吼。那位母亲的碎发都被微风吹到了脸上,眼泪将其全部浸湿,狼狈不堪。
“你说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啊啊啊!!!!”那位母亲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去嘶喊。
她一旁的救护车上下来几个护士合力将躺在架床上的女孩推出。看样子这位母亲刚刚下来就闹了一场。
站在这母亲旁边的男人脸红脖子粗的,是愤怒到了极致,丝毫不想遮掩。
“啊———!这死东西!还救什么啊!!”女人哭到最后说出的话尾音都变了调。
那男人看上去是她的丈夫,一把把女人掰过来面朝自己。“不要了——!都死了才好呢——!”男人也跟着怒吼起来。
这场面吓得护士都不敢讲话了。忙不迭的推架床进去,剩余一个来劝劝这对父母。
谁知不领情,闹得更大声了。
阮闻息就那么默默的注视着这些事慢慢向前走。
“我养她十几年啊——她凭什么自杀!!!凭什么!”女人竭尽全力的喊,不知道在对谁说着自认为的不公。
可能让阮闻息嗅到了一丝同病相怜的错觉吧。他总觉得这不公是那女人个人所认为的,而她那女儿谁又说的准是为什么。
他从那女孩一被推下来就立马注意到了鲜红的血液大片晕染在袖口。随着动作的抖动,隐隐约约露出了那纤细的手腕,上面好像有着触目惊心的割痕。
可能那处会成为狰狞的疤痕,甚至比这狰狞的疤痕还要可怕的是....
阮闻息不想再想下去了。
随着下面的音量减小,那帮围观的散了,那对父母也进去了。
这件事的大概阮闻息听明白了。还真是同病相怜啊,那小姑娘甚至都没个药。
他想。他现在不也是了吗?他也会去寻死觅活吗。
有这么一个想法,必定会如洪水冲破最后防线般不断涌现,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都要自己承受的。
被自己这个突然的念头惊到了。阮闻息想,他曾经为什么不这样想呢。
是被启发了吗。还是说,曾经他不甘心,现在看到几个和自己相关的人都过得好好的,他真的就很安心了,哪怕那汹涌的洪水冲破了最后残存的理智。
这身外皮终于要放下一切追随本体了。
阮闻息又开始望下面了。只不过这一次。
我要跳下去吗?
又一想。
楼不高,跳下去死不了,顶多是个残废,麻烦。
挑时间....换个吧。
但...会影响到别人的。如果自己死在了那栋楼底下,那别人多害怕啊。
自己家吧。
阮闻息想了很多很多,最后都想完就忘了,也只有最后在脑子里想了半天都在沉着的问题主导久久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