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是女同的约会圣地,而百诺明确说过她喜欢她。
两个看看似不相关的已知条件撞在一起交织出一个隐约答案——她好像在回应百诺。
她大概是疯了。
蓝天画将手机扔到一边,捂住了自己绯红的脸。她没想过谈恋爱,但如果是跟百诺……好像也不错?但自己的父母会接受么?
明明还没有开始,却已经在想开始之后的事情,想那些或许质疑或许责怪或许祝福的声音,最后思考落在了记忆中百诺的身上。
无法忽视的欣喜让她开始期待明天。
百诺是个准时的人,并且由于是蓝天画的邀请她还特别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但等到她到约定的地方时蓝天画正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看起来等了很久。
“抱歉,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来太早了。”蓝天画把一杯奶茶推给百诺,自然地说道,“冬天喝冰的对胃不好,所以给你点的常温。放心,很甜的。”
百诺眼底出现一抹怔忪:“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的口味。”
百诺对甜口格外钟意,饮品喜欢喝冰的,但她从不外露,不是特别关注她的话都发现不了。更何况她在学校天天吃的是食堂,喝的是白开水,没有记忆的蓝天画怎么会知道她的口味?
蓝天画愣了一下,她像是才注意到这点一样:“我下意识就觉得你喜欢,或许这就是缘分?”
百诺垂下眸子,咬着吸管喝了口奶茶闷声道了声“嗯”。她不信缘分一说,她只相信这是残余的记忆在作祟。
她说过,她不希望蓝天画想起来,或者在确切点,她害怕蓝天画想起来。
想起那段藏在隐瞒之上的恋爱,想起她的不堪她的糟糕她的混账,然后恨意或厌恶凝结成钢钉打进她的身体里。
死去的时候只想要一个记住,活着的时候却贪求一句爱。
人的劣根性就此展现的淋漓尽致。
“百诺,要求拥抱的人是你,走神的也是你。”蓝天画不满地松开百诺结束这个短暂的拥抱,然后下一秒她被百诺拉进怀里。
强势的动作又好像透出一抹不安,担心离开温度消失便急切地用力地将温度揉进骨血里,好像这样就可以永不分离了。
“……对不起。”拥抱紧了几分,百诺近乎呢喃,“天画,不要松开我。”
她不喜欢相忘于江湖,她喜欢至死纠缠,恨之深,爱之真。其实按照蓝天画的脾气来说,最坏的结果也是这个人放过她了,可她不要放过。
蓝天画怔愣了片刻后回应了这个拥抱:“好啦我没怪你。走啦,还不去水族馆吗?”
百诺乖巧松手,然后垂下的手又被蓝天画牵起,十指相扣每个空隙都染上了对方的温度。
百诺看看交握的手又抬眸,对上了蓝天画盈满笑意的眼眸:“不是说,不要松开吗?”
百诺抿抿唇,她受不了了,蓝天画太犯规了。她很认真地对蓝天画说:“天画,你这么说的话我会想亲你的。”
她的自制力没那么好,但那样太唐突太没有礼数了,所以她只能从源头上阻止这件事发生。
蓝天画没想到百诺会说这些,她忍了忍还是没憋住笑出了声,然后她轻轻地在百诺唇角落下一个吻:“有些话我本来想等逛完水族馆在说的,但是或许我们谁都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说不上来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但我知道我喜欢你,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
“蓝天画就该喜欢百诺,至死不渝。”
回应蓝天画的是一个急切的吻,碾过柔软唇瓣,炽热的吐息交缠在写明暧昧。
“下次亲……水族馆。”蓝天画平复着喘息,看着百诺写满了欲求不满和被终止的委屈的眼眸,重复了一遍她约百诺来这的目的,顺带拍了一下百诺示意这人别乱来。
有一种被寸∥止的无奈感。
如果她还是16岁的她,她不会这么觉得她甚至不会亲吻,很可惜她是27岁的百诺,现在的她只想在亲一次。
“你怎么这么会亲?学神是连这方面都要展现一下吗?”牵着百诺逛水族馆的时候,蓝天画问了出来。
百诺保持沉默,她总不能说是你教的吧?虽然事实就是如此,都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那吻技能不好吗?
三年的高中生活犹如白驹过隙,眨眼便过去了,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蓝天画还有些恍惚。高考对于百诺和蓝天画都不算难事,只是在填志愿的时候蓝天画问百诺要不要跟她一起报警校,而向来黏着她顺着她的百诺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蓝天画还记得在自己问为什么时百诺那满是苦涩的笑容:“我当不好一个警察的,天画。”
蓝天画不理解也不明白,但她也没多问。所以最后百诺报了医学专业第一的学校而蓝天画报了旁边的警校。
读了半年后,百诺也迎来了自己的18岁生日,她跳过级所以能和蓝天画一个年级但毕竟身份证上她还没满18,所以她就算是个大学生了也是个未成年。
生日当天,百诺把蓝天画领了回去。
“小诺,你可算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了。”林蓬蒿热泪盈眶,她老早就听时霖说了百诺谈了个女朋友,所以她也有过一瞬百诺怎么是个同性恋的疑惑但很快就被一种老父亲一般的欣慰给替代了。
“天画,她是林姐姐,林蓬蒿……”蓝天画抬手打断了百诺的介绍,她老早就在学校里听过林蓬蒿林局的事迹了,此时见到钦佩的前辈还有些小激动。
“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吃饭啊。”端着菜出来的时霖疑惑地问了句,然后擦了擦手向蓝天画伸出手,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你好,我叫时霖,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已经听小诺说过很多次你了。”
这段饭吃的很愉快,吃饱喝足后时霖和林蓬蒿都自觉给蓝天画和百诺留下了两人空间,出去遛弯了。
两个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蓝天画刚想拿起手机结果被百诺攥着手腕压倒在床上接吻了。
说实话,她们已经很久没接过吻了。百诺对她那浓重的欲望好像只是昙花一现在水族馆之后便消失不见了,百诺还是那个克制有礼看起来对什么都很淡的百诺。
吻逐渐下移,蓝天画的呼吸都有些抖,她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百诺说:“天画,我18了。”
18岁是一道分水岭,它的到来好像让许多事情都变得合理了起来,尽管实质上并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就是好像有什么禁令被放宽了。
主导权交替的顺理成章。
泪液顺着脸庞滑落,呜咽溢出唇边。
今夜无雨却又好像下了场好大的雨,只有百诺和蓝天画能感受到的雨。
百诺记得睡之前自己是在蓝天画怀里的,但等她再次惊醒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而蓝天画盘起一条腿坐在飘窗上,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很是复杂。
有些东西只需要一个对视便可以确认了。
“你想起来了。”百诺顿了顿,不安被她很好地藏于冷静的外表下,“会觉得恶心吗?”
蓝天画没说话,她只是别开了眼,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但这态度落在百诺眼里就变了味道。
“我没走上那条路,我有在遵纪守法,这次我是干净的。”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眼眸里染上的恐慌,但又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我是干净的。”
没有染上罪孽,充斥血腥。
“百诺,你说过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顶多就是用错了方法。既然这么觉得,就不要这样说自己,我也从没有觉得你‘脏’过。”蓝天画被百诺放低的姿态给扎了一下,她认识的百诺不是这样,也不应该这样。无论是百诺还是S,这样低的姿态都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她的傲骨是折不断的,守着自己的骄傲固执地不肯改变,哪怕早已千疮百孔。
“我……”
蓝天画打断了百诺的话,她走下来将百诺拉入怀里:“听我说,有些事我必须和你扯清楚。”
蓝天画的确怨过一段时间的百诺,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枕边人是S,手染鲜血无数的S。但她发现自己的确没办法去指责什么,百诺她没有选择,诚如她所说,第一次不是她死就是那些人死,后面遮天的权势,无作为的司法机关都是催化剂。
百诺的不信任,百诺的恨都有着支撑。就算没有百诺这个S,放任下去也会有其他S出现,错的不是被推着走别无选择的S,而是促成这样局面的人。
随着她经手了太多的案子,明白了太多的人间疾苦后,她理解百诺了。
“我知道你疯的已经很克制了。我见过太多撕伞的人,被痛苦扭曲的人了,你已经算是有救的了。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你说你做不了一个好警察,但其实你做的很好了,你帮人申冤你给人一个机会。”蓝天画轻声道,“但你要向我保证,这次你不会重蹈覆辙,你不会再次成为我的敌人。”
百诺教过蓝天画,无论枪口指向的是谁都不要抖,蓝天画做到了,但她不希望有下一次。
“我不是杀人狂,只要没人动你们,我就不会发疯。”
束缚百诺的从来不是所谓的道德,而是爱。
“天画,你还爱我吗?”
“当然,”蓝天画回答的毫不犹豫,“蓝天画最爱百诺了。”
百诺笑了,咬上了蓝天画唇瓣:“那就用你的爱,锁好我这个危险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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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感觉这本书没写出我要写的那种矛盾挣扎感,删减了很多拉扯吵架的片段(抓头发),就是莫名其妙地不想让她们经历那么多。
莫种意义上我的确是个甜文写手,be写不出感觉来,可恶(x)。
接下来就是专注写修仙了,修仙搞完了在开新坑。(数了数自己的坑,叹气)但是新坑的话大概也是一本要素复杂的大乱炖,我真的很喜欢要素大乱炖,乱的好迷人。(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