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画挑了挑眉,划了一下百诺的鼻子:“这回答,很有求生欲嘛。”
百诺秒接:“全是肺腑之言。”
她看着蓝天画,收了笑意,脸上的表情是遇见重大案子时才会有的严肃,认认真真地说:“天画,不用吝啬你的占有,我属于你。”
蓝天画愣了愣,百诺很少会这样主动地大胆地去表达自己的赤忱情感,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内敛含蓄,就算是她们谈心的时候,百诺的情绪也很稳定。
她始终带着一层面具在生活,她始终不曾真正地去相信任何人。
但是现在,百诺开始信任她了,开始在她面前放下面具露出被层层包裹的炽热柔软的内心了,因为这些小小的改变,百诺剩下的那点隐瞒也可以忽略不计,也可以轻轻放下,也可以略过不提。
慢慢来,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真正地接纳对方,适应对方,她们来日方长。
不过,为什么?
是什么撬开了百诺的心防?仅仅只是这一次的选择吗?或许是百诺的冷淡看多了,被推开的次数也挺多的,现在面对此时百诺的热情奔放蓝天画竟有些怀疑,怀疑这是否是南柯一梦。
“天画?是我说的太过直白吓到你了吗?”
蓝天画摇摇头,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为什么?百诺,我想听你的心路历程,完整的可以吗?”
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了,但的确是第一次那么执拗地想要一个完整的答案。
“完整的么……”百诺弯了唇,“那你一定要听完,不能听一半就生气。”
“好。”
第一次见面百诺就知道蓝天画和她不是一路人,在后来知晓蓝天画那逆天背景后她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她或许和姐姐会很合得来,毕竟她们都是这样灿烂如阳光,娇艳如鲜花,温和如春风的人啊。
她很多次都是想要远离的。
她也知道很奇怪,多少人想要蓝家大小姐的青睐,可是自己只想离远点,在远点。她不想把蓝天画看成时霖,但的确一开始看见蓝天画她脑子满是时霖。
“但是我从来没有弄混过你跟姐姐。”看见蓝天画越发不善的表情,百诺亡羊补牢般快速补了几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你,姐姐是姐姐,姐姐……不会再回来了。”
“我没生气,你继续吧。”
百诺失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心防没你想象的那么扎实,也没你想的那么紧实。打个比方,我就像一块冰,就算散发着寒气看起来不好接近,但我的熔点其实也没那么高,0℃而已,你稍微抱抱我抱久一点,我就会融化在你怀里。”
“算是我的懦弱吗?哪怕经历了再多我还是没办法真的做到毫不期待,封心锁爱,我还是在期待着爱,渴望着爱。”
“我是个很倒霉的人,倒霉到我一直以为我不配,但其实真正想起来去回顾过去,糟心的事情确实很多,可里面也闪着微弱的光芒。我也被爱过,我也被珍视过,我也被在乎过。”
这个世界是挺糟糕的,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她们让明天看起来充满希望。
同理,她的世界也一直有人在替她缝缝补补,就算那人早已不再,但她打下的补丁一直都在。
“天画,就像你在怀疑我为什么爱你一样,我也在怀疑你为什么爱我?为什么执着我?”
百诺踌躇了一下,还是直视着蓝天画的眼睛:“你是蓝家大小姐,你和我不一样。你有的选,只要你愿意或者说勾勾手指就会有一大批地人如饿狼扑食般扑上来,她们跟你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而我没得选,我只有被人潮裹挟着前进,在权势、金钱面前,我又能算什么呢?”
更何况,她甚至算不上普遍意义上的“干净”。
“你知道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在她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很恨权势,我讨厌所有的有权有势的所谓上层人,但我不能这么极端,姐姐会很不高兴,她会生气的。我不能否认,在知道你的背景后我有那么一刻对你有着十足的厌恶,所以我曾冷淡过你一段时间,我怕这份阴暗想法对你造成伤害。”
“但你从没有走开过,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我喜欢你抱我,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坚定,但我又实在惶恐,我凭什么?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也在崩溃我的不坚定我的不彻底,我甚至动过离开的念头,调职申请书我都写好了。但最后我也只是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抬手将它扔进了碎纸机,我舍不得,我下不了决心。”
理智和感性总在厮杀,一个喧嚣着自己的心动自己的喜欢自己的渴望,一个强调着原则强调着差距强调着鸿沟。
“周翊只是导火线,其实你也早有感觉不是吗?你早就知道你对于我是特别的,只是你并不清楚这份特别到底是不是你要的,所以你才一次一次地试探我,哪怕我已经拒绝了你。但是你又选择了我,你背着我的时候我在想——”
“我好喜欢这个人啊,我想要抓住她,哪怕在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被狠狠抛弃。”
当蓝天画破开那面墙,出现在百诺面前时什么顾虑百诺都不想去在乎,未来过去生死都消失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蓝天画。
欲望在这一刻震耳欲聋。
于是,她伸出手,抓住了了蓝天画的手。
“就是这样……我不是很擅长讲唔。”
被吻住的那一刻百诺因为惊讶稍微瞪圆了点眼睛,然后又缓缓闭上眼睛顺从享受着蓝天画稍微有些急促的占有动作。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吻,百诺几乎被吻到窒息,因为骨折而被固定的双手没办法以动作示意蓝天画让她缓口气,不过好在蓝天画也没打算吻死她。
只是百诺刚喘了几口气蓝天画又亲上来了,如此重复。百诺被亲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眸里含着泪光拒绝了下一个吻。她羞红了脸,扭过头不去看蓝天画,声音细若蚊蚋:“在亲下去就要把被子打湿了,我……我会很难堪的。”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只是很想亲你。”蓝天画态度良好地道歉,脑子不受控地去设想被下风光,“要……帮你擦擦吗?”
那种润润的感觉确实不是很舒服,但是……百诺咬唇,脸上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的倾向了:“你帮我擦,确定不会更难受吗?我一会自己擦,这种小事我还是能自己做的。”
“我看着你?我怕你摔着了。”
“不准!”
被凶了的蓝天画一愣,天地良心,她可是什么都没想歪只是单纯担心百诺行不行,但她看见了百诺发丝下红透了的耳朵。
看来,想歪的另有其人啊。
——
是住院了只能被摁着亲出反应还得被质疑行不行的百诺呢~
诺(咬牙切齿且艰难地清理自己):不可以说一个女人不行!
事实上,蓝天画的体力没有百诺的好,所以……真正不行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