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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成亲

与寻

王弗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天,好像日子有点太过平淡了,她就想出去寻点乐子

她和玉兰走到前厅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来了客人,按理说应该上去打招呼,可是其中一个老人一身红服,身子佝偻着,嘴边竟然还有一颗痣,看样子不像是小角色,怕听到些什么,边放弃了打招呼的想法,拉着玉兰从暗处躲着跑了

万万没想到,平时无人看守大门口竟站着两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的粗汉子,见是王弗出来,急忙拦住

“王姑娘,最近若没有老爷夫人的允许是不给出去的”

两个粗汉说着,惊动了祠堂里的众人

王夫人诗诗啊,这是我们新请的侍卫,你最近几天就安安心心地待在闺中,哪也别去

王弗是有什么事吗,阿母

“唉呀,姑娘,这可是一桩美差事呀”

一旁的老女人说到,开始离得远还看不清楚,现在近在咫尺,原来是一个媒婆

等等,一个媒婆?

王弗(怎么发展这么快,古人办事效率这么高吗)

王夫人唉呀,诗诗啊,是苏家叫人提亲来了

王弗啊?

王方诗诗啊,我与老苏既是多年的好友,儿女又看对了眼,提亲自然情理之中的事啊

王弗那…那我先回去了

王弗尴尬地拉起玉兰就冲回去了,如果是私下里聊还好,关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苏洵夫妇,这么敞开了聊不免让人羞涩

王夫人诗诗啊

屁股下的板凳还没坐热,就听外面的王夫人敲起门

王弗怎么了,阿母

王弗赶紧打开门把王夫人请进来坐着

王夫人诗诗啊,婚事我们已经替你定下来了,在三月甘八¹

王夫人苏家现在的大公子²你还算看得对眼吧³

王弗

王弗麻烦阿母了

王夫人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我的女儿,这是你的人生大事,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

说到这里王夫人不禁伤感起来

王弗阿母

王弗抱住王夫人,来这这么久已经完全代入了,既然代替了王弗那就要好好生活,别辜负了别人的人生

王夫人古人成亲讲究的是三书六礼⁴,且过程十分繁琐,所以这几天的王府极其热闹

前面已经算是纳采,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顺序进行

三月甘八的前四天,就有媒人上门来问取生辰八字

王弗注意看过苏轼的生辰八字:【乾造】丙子辛丑癸亥乙卯,她不会算,只依稀记得以前看的是1月8日的摩羯

求得生辰八字后媒人就走了,听玉兰说是要去附近的庙里测算,如果是吉兆男方就会准备相关事宜和礼品

后来苏家果然送来了一些礼品,看来是吉兆,王弗在此之前一直提心吊胆,因为她知道在十年后的分离,怕不是吉兆而让王弗和苏轼的生命轨迹变更,看来这些和尚道士也没这么神

一个星期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成亲的这天早晨

王弗(不得不说,这家人办事效率是真的高,有些搞半个多月的婚礼叫他们一星期就准备好了)

王弗(这一星期感觉就没停下来过)

王弗呆坐在床上看着趴在桌前休息的玉兰

王弗(这几天她也忙得脚不沾地,没睡过一个好觉,还是先别叫醒她了)

王弗不是醒得早,而是一晚上就没睡着,翻来覆去想着成亲的事就激动得睡不着,原来无论多激动紧张还是能睡着的,到了王弗身上就彻底睡不着了,估计是王弗太多愁善感了

玉兰

玉兰醒了,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到窗边

玉兰姑娘你醒这么早—啊?日出了,姑娘你咋不叫我啊,再不梳洗要迟到了

玉兰急忙拉起王弗穿衣服

王弗啊?

王弗对哦,阿母昨天晚上还专门来提醒过我们,我搞忘了

王弗快快快

两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玉兰不仅自己要换伴娘的衣服,还要帮王弗整理衣服

哒哒哒,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王夫人玉兰,诗诗啊

玉兰来啦

玉兰跑去给王夫人开门

王夫人哟,起这么早呀

玉兰夫人,是我的疏忽

王夫人啊?确实很早啊

王弗阿母,你就别打趣我们了

王夫人啊?什么叫打趣

王弗已经快日上三竿了,您昨晚叫我们早些起的

王夫人什么日上三竿,才卯时啊,你们两个怎么马马虎虎的时间都能看错

玉兰又跑到窗边仔细看了看,原来是灯光,刚刚迷迷糊糊地看成了阳光,玉兰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王夫人我本来怕你们起晚,就自己来叫你们,结果你们已经起了

王夫人正好我叫来了我的两个好姐妹,她们的手下可出了不少漂亮新娘子呢

王夫人背后走进来两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妇人,面带春风地笑着

“姑娘,我们的手艺你就放心吧”

说罢,便开始梳妆打扮,仅仅用了半小时的时间,就将她修饰得焕发迷人,一身红绿相间的典雅婚服,头戴金钗珠饰,头发整整齐齐地盘起来,脸上的胭脂打得恰到好处,像出水芙蓉

王夫人诗诗啊,今天这一走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王夫人摸着王弗的脸,眼睛不觉湿润了,王弗眼睛也有些发涩,但还是抽出手帕为王夫人拭去眼泪

众人也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走上前安抚两人,缓解气氛

王夫人好了好了,点到为止,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王夫人自己擦擦眼泪,握住王弗的手

王夫人等会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我们先去外面等着

王夫人亲自给王弗盖上盖头,和玉兰一左一右牵起王弗走出去

外面已经亮了,耳边是仆人们的欢笑声和打闹声,还有人们的谈论声,他们的婚礼不仅来了各门亲戚和文人贵族,还对周围的平民百姓敞开了大门

王弗盖着盖头只能看见石砖地板,便努力听声辨人,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右边响起

王方我的乖诗诗终于出嫁了,我也少了一件忧心事啊

王夫人什么叫忧心事?诗诗若是晚几年出嫁也能陪陪我们两个

王夫人但是现在我们诗诗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对于她来说就是好事了

王方

这时,王父又拍拍王弗

王方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

王弗正惊讶,王夫人又替王弗整理了一下凤冠和披肩

王夫人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

王弗

忽然,隐隐约约的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音乐声,王弗听玉兰说是迎亲的队伍来了,手里的汗都快成滴的了

王夫人哦,对了,诗诗你拿着这个,待会要赏赐的

王夫人解下身上的一个红布袋,塞给王弗

王弗玉兰,这是什么

玉兰花红利市钱,等会要给小孩子和拦路的人的

两人小声讨论着

音乐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在大门口才停下来,音乐虽停了,但人们哄闹起来

只听见一阵络绎不绝的涌进来的脚步声,王弗透过盖头看见一群的乐人、歌姬和迎亲的其他人纷纷挤进来笑着,人声鼎沸

周围的仆人和亲戚们有的端茶,有的送绸缎,有的送些小礼品

最后走进来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隔着盖头不容易看清,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苏轼,王弗雾里看花,激动的又脸红了

只见苏轼单手提衣走进来,先是叩拜了王弗的父母,又在媒婆的带领下进入祠堂,拜过了王府祖上的牌位,出来一一拜了长辈们方才请王弗上轿

乐声响起,王弗开始辞行,她的婶婶和姑们送她到内闱的门口,再一次整理她的裙裾,煞费苦心地重复着强调父母的教导:“谨听尔父母之言。夙夜无衍。”

七姑八表牵着王弗走到门口,忽然立住脚步,唱着歌谣向苏轼讨赏:“新娘领出门,礼多方才好。此不比平常买卖。十万,绑一起才够。”

苏轼自古以来,绅士不带金

刚说完,随从就拿出几个小红包给了七姑八表,七姑八表才作罢,玉兰急忙上前挽住王弗,结果又被乐人和马夫讨要利市钱,王弗胡乱抓了几把给众人,方才上了花轿

花轿缓缓地动了起来,外面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王弗在花轿内一遍遍的回忆着玉兰昨晚给她讲的程序

不一会,花轿停了下来,玉兰搀着王弗走下来,手中忽然接到一块红锦缎,这就是玉兰说的“同心结”,刚进门就听见后面有人撒东西,还有小孩子的欢笑声⁵,再往前走几步跨过一个马鞍⁶,王弗也不知道是什么寓意,只知道以前听过但忘了

进入会客厅后,先是对着苏家父母拜,又对着一些不认识的长辈拜

这时,她和苏轼面对面的站着,苏轼用一根秤杆挑起了王弗的盖头,王弗终于看见了一身红色喜服的苏轼,苏轼也终于看见了细心打扮,面色红润的王弗,两人小脸一红,面露笑意,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人看着对方,眼睛都有些离不开,虽然害羞,但视线还是牢牢的粘在对方身上

王弗细心地看见苏轼的耳朵似乎红得能滴血,她直女癌一犯,不禁担心起来

王弗在拜过苏家祖上的排位后,和苏轼被众人拥进了洞房

洞房内,两人一个站在东面,一个站在西面,夫妻对拜后才合坐在床上

“一拜天地施恩典,三生石前好姻缘。天作之合必图报,誓言海枯石也烂。”

忽然走出来一个手捧干果盒的男礼官,男礼官长得十分磕碜,笑得一脸谄媚,一边念诗一边朝他们撒干果

“一撒一品当朝;二撒双眼花翎;三撒三元及第;四撒事事如意;五撒五子登科;六撒六子团圆;七撒七子八婿;八撒八宝双全。”

男礼官撒了八把干果才退下,王弗很不喜欢这个环节,因为就像有人拿石子扔她,而她还不能躲

王弗(这男礼官怎么搞的,眼睛没抹油吗,照着我脸上扔,气煞我也)

王弗(我的脸,疼啊!)

玉兰走出来,背过众人的时候朝王弗挤了挤眼睛,微笑着拿来一把剪刀,剪掉两人的一小缕青丝,梳整齐后打了个结,王弗听玉兰说这叫夫妻合髻,就和我们现在说的结发夫妻差不多

之后一名穿戴喜庆的歌姬走上前,端着两盏酒,这王弗知道这个环节,电视剧里看过,夫妻是要喝交杯酒的,可是她从没喝过酒

两人手挽手喝下了交杯酒,不能说喝下,因为王弗将一口酒含在了嘴里,可是含在嘴里又辣又苦,她又咽不下去,怕刺激得吐了,苏轼注意到她的微动作,不时地投来关心的目光,众人只顾哄闹,所以没注意到王弗的异常

两人将杯盏一正一倒的放在床下,王弗也是昨晚听玉兰说的,她本来想趁机吐掉嘴里的酒,结果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行动,只好继续含着

接着玉兰唱起诗歌,苏轼伸手摘下了王弗头上的一小朵簪花,王弗愣了神,还是苏轼轻声叫着什么,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解苏轼花冠上的一根绳结,苏轼也听话地仰头靠过来

王弗(好乖😮)

解开后,花冠里的花倾泻而出,全落在王弗的衣裙上

终于,苏轼在请求后放下了床边帐幔,两人在床内盘腿面对面坐着,众人和玉兰一起唱起诗歌,只是声音渐渐远去了,最后彻底消失在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后

王弗

王弗急忙掀起帐幔,将一口含了很久的辣酒尽数吐出,连连咳嗽

苏轼阿弗,你怎么了

王弗啊?咳—咳,你叫,咳,我什么

苏轼阿…阿弗

苏轼好像底气不足,声音很小

苏轼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苏轼又重新挂好帐幔,起身去倒了杯水

王弗谢谢

苏轼不用

苏轼乖乖地坐在床沿望着王弗

苏轼阿弗,你不会喝酒吗

王弗嗯…喝不了一点

苏轼真是难为你了

王弗还有些没缓过来,靠在床柱子上捂着嘴咳

王弗那…那个,你是不是…要…

王弗还是王雨荨的时候是个“无所不知”的磕学家,在网上把评论区当无人区大放厥词的女生,可是正真要和一个男生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免自己也会害躁,而且她现在是王弗,更不应该直面地说出这种男女之事

苏轼哦…那个…我父亲跟我说过…一点

苏轼其实…你…你不愿意…也…也没关系

看得出来苏轼比王弗更紧张,可王弗知道这也是古时候婚礼的一步,如果不…那个的话,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引来闲话

可是转头一看,苏轼正趴在床上捡着什么

苏轼阿弗,你试试这个

苏轼递过来一颗干果,嘴里还在咀嚼着

王弗(呃,这小子真是忘得快,又盯上这床上的干果了,不愧是你啊,苏轼)

是一颗开心果,苏轼只知道这里叫绿仁果

王弗这是什么

苏轼绿仁果

苏轼亲手掰开外壳,塞进了王弗嘴里

苏轼你试试嘛,可好吃了

王弗嗯,好吃好吃,你喜欢吃吗

苏轼当然,我最喜欢吃了

就这样,原本的洞房花烛夜没看到,只看到两个穿喜服的傻子在床上摸索哪个干果更好吃

王弗阿轼,你是不是不想碰我啊

苏轼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很好,就是…

王弗嗯,其实我也不想过早的…

苏轼那我们就达成共识了

王弗我们得密谋个说辞,不然明天别人问起来不会说,说露馅,说得不一样就不好了

苏轼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人激烈地讨论了一阵,终于定下一个最终版,才发现已经双双红了脸,毕竟是讲一些男女之事

苏轼阿弗,你戴着这些东西不累吗

苏轼指着王弗的头饰

王弗累,你是不知道呀,可压人了这些东西

苏轼那我帮你取吧

苏轼拿来梳子为王弗整理头发,气氛渐渐被甜蜜充斥,两人也不觉亲近起来

苏轼阿弗,你之前为什么送我簪子啊

王弗啊,你不是说没什么吗

苏轼其实…女生送男生簪子不仅是定情,还有只做正室不做妾的意思

王弗啊?

王弗震惊,她以前当然没听过这个说法

苏轼你不知道吗

王弗

苏轼我们当然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呀

王弗啊?你在说什么

苏轼没什么

苏轼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王弗星座?就有星座了?

苏轼对啊,隋朝时就有了,最近很火的

苏轼我是魔蝎的,你呢

王弗我是处女

王雨荨是处女座的,王弗她还真不知道

苏轼掐指算着

苏轼没错,和我看的一样

苏轼占卜书上说摩羯和处女很合的来呢

苏轼看来你真是我的命中人

王弗哈哈

王弗看着躺在面前的苏轼,一脸宠溺地笑着

聊着聊着两人就有了困意,躺在床上又继续聊

苏轼啊…阿弗,我想…睡了

王弗嗯,我也要睡了

王弗转过去面对着墙酝酿睡意

睡?睡什么睡,根本不可能睡,王弗跟打了鸡血一样,睁着眼睛像演鬼片的

百无聊奈的她转过去,盯着苏轼的睡颜,他虽然不是小说男主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体香,可是却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帅,没有理由,就是无厘头的好看,不知是外表,还是内在的气质在作祟

忽然,苏轼睁开眼转过来和王弗面对面,两人隔得不远,鼻尖之间就一个手指头宽

苏轼我就知道你也没睡

这时,苏轼凑上来亲了一下王弗的额头,王弗顿时脸红心跳,羞涩地埋头

苏轼嘻嘻

苏轼竟然笑起来,王弗抬头看他,两人的眼睛在那一瞬对上了

苏轼顺势撑在王弗上方,两人就这么深情地望着对方,忽然,苏轼起身去熄灭了燃烧过半的红烛,借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皎洁的月光,他重新爬上了散发着干果香的喜床,王弗的肌肤在月光映照下是那么的细腻干净,好像有意又无意地吸引着苏轼,而苏轼那双炽热真诚的眼睛让王弗不觉想亲近,仔细地欣赏,两人在红色帐幔里慢慢地体会着价值千金的春宵一刻

第二天早上,王弗想起昨晚的一夜风雨就羞得想人间蒸发

王弗(啊!我的清白,我的贞洁,怎么还是没守住,王雨荨你在干什么)

王弗欲哭无泪,只好咬着被子泄愤

苏轼阿弗,我们去拜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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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月甘八:四月二十八

②苏轼还有个早夭的哥哥叫苏景先

③那时候苏轼家还不出名,王府地位比苏家高,算是“高娶低嫁”

④三书:聘书,礼书,迎书。 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⑤克择官手拿花斗,里面装有谷、豆、铜钱和彩果,边念咒文边望门而撒,孩子们哄抢

⑥跨马鞍寓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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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蒿嗨呀嗨呀

杞蒿这一章有五千多字,我查了两天的资料(累出帕金森)

杞蒿这章对婚礼的描写可能不太好,见谅

杞蒿感谢你们这些尊贵人士的鲜花😘

杞蒿

杞蒿感谢龟龟的签到😘

杞蒿那么我们下章见

杞蒿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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