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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生

暗渊的救赎

这是惠小灵被困在这里的第五年,这期间,她曾无数次尝试用各种方式逃跑,但显然都失败了,要么是被过路的村民举报抓回,要么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逃生路上,总之结果都一样。惠小灵是被自己穷的叮当响亲生父母以50000元的价格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将她买给了小山村里的光棍儿当媳妇。惠小灵至今还记得五年前自己被卖的前一晚和父母吃的最后一顿饭,饭桌上静得出奇,没有一个人说话,父母的脸色有一些触动,眉头紧皱,在他们的脸上都不难看出,他们心里都有愧疚。惠小灵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她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记得当时,无论惠小灵如何哭闹挣扎,她的父亲仍无动于衷,拉着妻子就回了屋,对惠小灵的哭喊选择了无视。

忆起这些不堪的往事,惠小灵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她正坐在灶台前烧柴火,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旧,脸也不似从前那般白净。突然,她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起身看,只见板凳上惊现一片红。

惠小灵莫不是…

她已经意识到了,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事,惠小灵来不及多想,只能迅速用水将板凳上的血迹洗掉,然后回房间脱去脏了的裤子,换上了一条相对干净的牛仔裤。至于惠小灵为什么会这么惊慌,只能怪这家的主人,原来,买惠小灵的这家人说,只要惠小灵来了事儿就代表她真正成为一个女人,不再是未成年的女孩,到这时,便会让惠小灵同丈夫洞房。

好巧不巧,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婶惠小灵,你死哪去了,让你干活又偷懒是吧?!

惠小灵听见这话,慌忙跑出房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面向毒辣,衣着简陋的老太太,看样子得有五六十岁了。村里人都叫她李婶就是她把惠小灵买了回来。

李婶有个儿子,叫张林生,快30岁了,几年前去城里打工,因为一次意外,被石板砸断了两根手指头,身上被大面积烧伤,之后辞了职为了村做农民工,因为外表原因,找不到老婆,李婶买惠小灵就是给张林生当媳妇。

李婶你杵在这干什么,锅烧好了?

惠小灵柴火都弄好了,我…我正在烧呢。

惠小灵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但李婶还是一眼就瞧见了惠小灵裤脚的血迹。顿时喜笑颜开。

李婶哎呀老天爷,可算盼到这天了,俺白养你五年,等的就是现在 ,是时候给张家添个大胖小子报答我了!

惠小灵不知所措,还想再解释,但李婶急不可耐,显然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接下来的十几天,惠小灵被关在房间里寸步不许离开,美其名曰“让她养好身子”这期间,惠小灵想过逃跑,但窗子都被封死,连上个厕所李婶都要监视,所以她很快放弃了这种想法,李婶吃软不吃硬。反而是张林生,背着李婶给自己送水送饭,惠小灵并不讨厌张林生,他为人很老实,惠小灵不想做的事从不强迫她。实际上,如果没有李婶,惠小灵早逃走了,然而她也是这样做过。

之前有一次,惠小灵和村民一起上山采蘑菇,李婶没上过学没有常识,惠小灵一早就发现李婶摘的蘑菇有剧毒,吃了绝对丧命。然而惠小灵并不准备告诉李婶,却没想到李婶把毒蘑菇分给了村民,惠小灵最后还是告诉了他们蘑菇有毒,她不想这么多无辜的村民丧命,但李婶却因此大怒,这惠小灵没有一早说出真相,摆明就是想毒死自己。回家后,惠小灵理所当然挨了一顿毒打 ,这件事让惠小灵对李婶的恨再次加深,但恨也没用,这五年,惠小灵经历了很多原不该这个年纪经历的事,这也让她磨平了性子,收敛了锋芒。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房内房外都挂上了红布条红灯笼,还点了红蜡,门上贴了囍字。李婶挑了个良辰吉日,让惠小灵和张林生洞房花烛,李婶离了家,到村里挨家挨户贺喜。

而此时的惠小灵坐在窗前双目无神。张林生倒可高兴了,他喜欢惠小灵,喜欢的死去活来。

张林生小灵,你一直闷在屋里干啥,不开心吗,我妈说啦,让我们今天结婚!

相比张林生的喜悦,惠小灵却面露苦涩,她虽然不讨厌张林生,但自己才16岁,谁会想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又如此丑陋的人呢,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了张林生,那自己这辈子算是真完蛋了。她不甘心留在这个小山村当小媳妇,沦为生育工具。

惠小灵你让我出去,让我洗个澡行吗?

张林生有些为难

张林生可是…我妈不让你出来。

惠小灵我就出去洗个澡,我都十几天没出去了,身上都有味道了,你想让我臭烘烘的结婚吗?

张林生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跟李婶不一样,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最后张林生还是把惠小灵放了出来,惠小灵享受的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享受这短暂的自由。惠小灵作势要脱衣服。

惠小灵你要看着我洗澡吗?

张林生瞬间脸通红,惠小灵笑了笑

惠小灵你帮我去屋里拿洗澡的用具吧。

张林生连忙回了屋

惠小灵望着明月,今晚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今天不跑,如果日后怀了孕,自己就会被孩子束缚,再也离不开这了。

想到这,惠小灵连鞋也不顾穿,毅然冲出门,朝村口跑去,天那么黑,什么也看不清,脚底传来一阵刺痛感,但惠小灵不能也不敢停,后面已经传来了叫喊声

村民人跑了,快叫人追!

惠小灵加快速度,冲出了村子,远远看见被拐来时的那条河,河边有一条船,五年了,那是通往自由的道路。

惠小灵刚想上船,却被路过的一对父子拦下,那两个人惠小灵认得,是村里人。大人叫洪大柱,小的叫洪毅。

洪大柱拦下惠小灵

洪大柱又是你,还敢跑?

洪大柱抓住惠小灵,一把将她拽进河边废弃的铁笼里

洪大柱儿子,你看着点,我去告诉李婶子。

洪毅应了一声

洪大柱走后,洪毅坐在大石头上,惠小灵被关在笼子里,小灵开始和洪毅套近乎

惠小灵你叫什么名字?

洪毅我叫洪毅。

惠小灵打量着洪毅,洪毅和她一样都是16岁。自从被卖到这里后,她就没见过多少男人,如果要形容洪毅的话,绝对比张林生好看一百倍。

惠小灵洪毅,你放了我吧…我不能回去!

洪毅不行,你不能走!

惠小灵我回去了…就完了,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惠小灵叹了口气,望着那条河,希望要再次破灭了…眼里热泪涌出,低声哭泣。洪毅看到惠小灵血淋淋的脚,不禁想起多年前…

洪毅的母亲也是被拐来的,被迫嫁给了洪大柱,生下了洪毅,洪大柱本以为她生了孩子,一定会乖乖留下来,但…洪毅母亲向往自由,在洪毅四岁时,她逃了。今天的惠小灵和洪毅的母亲是多么相似啊。

咔擦!

惠小灵抬头看,铁锁开了?

洪毅你走吧!

惠小灵你…放我走?

洪毅嗯!还有,你出去后,帮我打听一下我娘!你跟她说她的儿子洪毅永远爱她!

惠小灵上了船

惠小灵你娘叫什么名字?

洪毅李娟!

船离岸越来越远,她惠小灵终于离开了这个折磨了她五年的地方,她会记得洪毅,这个给她自由的男孩

离河上岸,惠小灵穿过一片树林,此时她的双脚已经伤痕累累,脚底血肉模糊,直到天亮,惠小灵跑出了树林来到了公路,可是,以她现在的状态已经体力透支了,并且就算逃了出来,她又能去哪?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远处开来一辆汽车,惠小灵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招手要拦住这唯一的希望。汽车如愿停了下来,惠小灵可以看出这辆车价值不菲,没几百万是下不来的。

这时,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男生,衣着整齐,气质不凡,男生长相清秀英俊,惠小灵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生。

向弘凯请问,你有什么事?

这时,车上又下来个人,是个中年男人

陈克弘凯,你怎么下来了,我来处理就好了。

惠小灵抱歉…能不能稍我一程,我没地方去…

向弘凯打量了一下惠小灵

向弘凯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中年男人要扶惠小灵上车,惠小灵感到脚上的疼痛感,抓心挠肝。

惠小灵有没有消毒的东西,我的脚…

惠小灵这时倒开始惜命了,这伤口不及时消毒,会发炎坏死。向弘凯看向惠小灵的脚,只见那双小脚被鲜血渗透,触目惊心。

向弘凯陈克,车上有带医药箱吗?

陈克弘凯,车上只有一瓶酒精有消毒的功效。

惠小灵酒精也可以,能消毒就行!

向弘凯和陈克愣了一下,还是把酒精给了惠小灵。

只见惠小灵直接把酒精往脚上倒,她的脸微微抽搐,这种感觉有多疼只要她自己知道。但她愣是忍住没吭声。这操作震惊了旁边的向弘凯陈克,头一次见到那么勇的女生。

处理完伤口,向弘凯带着惠小灵上车,在车上,向弘凯询问了惠小灵的情况,但她并未敢把自己被拐的事说出来。问她家在哪里,惠小灵只说不知道。陈克提议先去当地派出所得到了两人的认可。向弘凯找了双新袜子给惠小灵换上,虽然惠小灵什么不肯说,但向弘凯看出这个女孩一定经历了什么。

到了派出所,警察先是了解了惠小灵的情况,然后询问了其父母的信息,虽然过了五年,但惠小灵对自己父母的信息可一点都没忘,之后,警察根据其提供的信息的确找到了惠小灵的父亲“惠荣志”随即给他打通了电话。

向弘凯陪惠小灵在等候区呆着。过了一会,一个衣着光鲜,头发油亮油亮的中年男人着急忙慌的快步进来。惠小灵知道,这就是她的父亲惠荣志,惠荣志一进来看见惠小灵就抱住她哭喊。

惠荣志我的小灵啊,你可算出现拉,你知道吗,爸爸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去啊!

这轰轰烈烈的父女相认的场面在外人看来是多么感天动地,只有惠小灵自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多么虚伪。

还没等警察问,惠荣志就抢先一步

惠荣志警察同志,太谢谢你们了,我女儿以前自己在游乐场走丢,我们全家找了好几年都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了。

惠小灵猛然一惊 ,好一个惠荣志,颠倒黑白一把好手,她不禁感到好笑,这就是人性的丑陋,但惠小灵并不打算揭穿惠荣志。看了眼自己被惠荣志紧紧抓着的手,惠小灵低声警告他

惠小灵你别再想着耍花样,我只想好好生活,我好不容易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逃出来,别想再送我回去,否则,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惠荣志是挺惊讶的,惠小灵变大胆了,他脸色黯淡下来。这一切被向弘凯尽收眼底,他觉察到,他们父女俩的关系绝不是表面那么平和。

父女俩登记好,就在惠荣志准备拉惠小灵走时,向弘凯挡住了他。

向弘凯我和你一起走,我要亲眼盯着她到家。

惠荣志你…

惠荣志有些不耐烦,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惠小灵,可偏偏还是让她找了回来,还被她威胁一顿,但惠荣志没有理由拒绝向弘凯,如果拒绝就恰恰证明他心里有鬼。

惠荣志跟着就跟着,我还能把闺女扔了不成…

这到让惠小灵放心了,她正担心自己这死爹半路在把自己送回去,自己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惠小灵是很感激向弘凯的。

惠荣志的车在前面开着,向弘凯的车在后面监视着,防止惠荣志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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