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泊溪靠在窗户前,看着对面的房子,心里空荡荡的,如果自己没有腿疾,是不是就可以去救晨熙,让他免于受这么重的伤害了……言泊溪崩溃地闭上眼睛,头发狠地撞着墙壁,他感觉自己好没用,连朋友也救不了。
夜是幽靜的。微风轻梯而过,搖曳碰撞了一天的树叶疲倦了;竞相怒放的花朵劳累了;飞舞着啼鸣的鸟儿归巢了。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靜的夜。梦佳轻轻敲门:
梦佳睡了吗,小溪?妈妈可以进来吗?
言泊溪嗯。
梦佳看着小溪靠在墙边发愣,有些心疼。
梦佳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言泊溪不疼了,晨熙应该比我还要疼吧。
梦佳沉默着,她也担心两个孩子啊。
梦佳明天在家呆着吧,给你和晨熙请了假的。
言泊溪好。
黎沫坐在晨熙的病床前一夜未眠,但仍没有等来他醒了的消息。晨熙平静地躺着,脸上如白蜡一般,依然挡不住他微微翘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梦佳提着稀饭来到病房,看了看晨熙,对黎沫说:
梦佳别一直耗着,也吃点饭啊她陪着。
她陪着黎沫吃饭,又带她去楼下走了走。
黎沫前脚刚出去,就进来了一位男士,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箱子,光色点点落在他的脸颊,神色淡淡不见情绪,男士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针,缓缓扎向晨熙。
盛嘉禾晨熙,我回来了。
男士说完这句话后,将自己的吊坠放在了晨熙枕头下后,便离开了。
黎女士小溪怎么样了?
黎沫突然向梦佳问着,她对梦佳道着歉,一边自责。
黎女士这次是因为我家的事对不起小溪啊。
梦佳你别这么说,小溪和晨熙是好朋友,所以才去的,但是还是没能救下熙熙……
两人都沉默了,黎沫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她忍不住哽咽,鼻尖凝起酸涩,眼眶微红,潋滟的眼眸酝着晶莹。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晨熙在打针后的几个小时后,意识又回来了,他变得十分虚弱,仿佛无论是站起来还是坐下或是躺下,都会让他感到十分疲惫。他脸色泛白,嘴巴紧闭,呼吸十分急促,而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颤抖。
夜,很静。他看着身边沉睡的黎女士,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他一瘫倚在床上,头倾斜到一边,困乏地睁着双眼,看起来已经十分虚弱。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闭上眼,尽力强行使自己保持清醒状态。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涌出,双手也开始颤抖,无力地放在腿上。突然,他摸到了床边的吊坠,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图片。不经意间嘴角上扬:
晨熙你终于来了。
次日清晨,黎沫揉了揉眼睛,看到晨熙正坐在床上。
黎女士熙熙,你醒了!
黎沫非常激动。
黎女士还疼不疼了?
晨熙扯了扯笑脸,再抬头时,她眼里酝酿出了两团泪水。她鼻子一酸,强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
晨熙妈妈,不用这么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
他安慰着黎女士,装样子晃了晃脑袋。黎沫心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