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停下停下,检查!”
船在江面颠簸了些许时日,到了淮北地面,也正式进入了曹操的管辖范围。停泊的人港口处,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卒挥手拦下了船。
近些天孙曹两家打的正火热,想去北方,自然比平时盘查的更为繁琐。
这场景早就在我心里磨练了无数回,自然不会被轻易地唬住。我脸上化了妆,轻车熟路地做出一脸眉开眼笑的样子,伸出右手往口袋里摸了摸,随后摸出一张通关文凭,包了几锭碎银子交了上去。
“啊哈,兵爷,小人姓张名三,本来是河南人士,近来往南方做些生意,如今有了些起色,想回家探亲,不想两家竟刀兵相向,不知可否通融通融咱家过去…”我哈着腰,装出一脸谄媚的笑。这套说辞是周都督给我编的,通关文凭也是他亲手交于我的,伪造的与真的无二,哪怕曹操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士兵先是掂了掂银子的份量,接着宛如变脸一般,原先不屑的表情荡然无存,黝黑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光泽,笑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哈哈,好说,许久没见你这么会来事的了。只是最近前线吃紧,是上头的下令盘查一切往来船只,防止敌人的奸细偷偷潜入。虽然俺知道你只是个过往客商,但万一出了事嘛,俺职位太低还是担当不起滴,还是要向俺们将军禀报一下。”
我心里一沉,虽然有着万无一失的把握,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被人认出,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依然是陪笑说好,“兵爷可真是尽职尽责啊!有咱们在,定能打得东吴落花流水!”说完这些我又顺手塞去几两银子。
听着手中的银子硿硿作响,那士卒更是乐开了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两颗门牙差点都要乐蹦出来,看我的眼神亲切了许多,仿佛我们是多年的兄弟般。
“大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啊?”
他随口问了一句,此时的我还想着接下来如何逃脱掉曹军的层层盘查,而后如何打听到关于官渡之战的消息,听到这话心不在焉回答了一句。
“官渡”
听到这,那士卒面色惨白,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万分,颤抖地对我说一句:“俺可劝你别去,那可不太平。”
恍惚间,我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打起圆谎。
“诶呀,这不是因为我母舅在那头吗,就去探个亲而已,不会待多久的。”
我赶紧笑盈盈的套了波近乎,但似乎并不奏效,他的脸色仍旧忽红忽白。
突然,他望着江面的脑袋突然转过来注视着我,盯得我心里有些发毛,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叹了一声,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许。
“唉,也别怪俺对你这么冷漠,那官渡可邪门嘞!俺哥就是死在那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惊,赶忙继续套话,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些线索。
“真是抱歉戳动了军爷的伤心处,只是能否再仔细讲讲?”
我赶紧又往他手里塞了几块银子,出人意料的是,他摆了摆手。
“具体的内容俺也不知道多少,当时俺只是驻扎在宛城的一个小走卒,没有参与官渡大战。后来后勤找上了我,说俺哥战死嘞,让俺领抚恤金,但是听俺哥滴战友说,俺哥是让怪物咬死的,还说战场上全是怪物,军营里的人们都说他疯了,于是没过几天他就被拖走了。总之就是这样,你可千万别去官渡。”
说这些话时,他的脸上交织着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真诚、也像是在隐瞒些什么。
“嗯,小的谢过军爷的忠告。”
我见他说的诚恳,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得是云里雾里,但料想他也不至于骗我,留下这句话后就命令船夫快快划走,脑袋里琢磨着他与我说的话,反而是越想越不知乎所以然,看来只有找到更多得线索才行。
尽管我有周将军做的假身份,但还是怕刨根问底,真要扒出来些什么,恐怕是这次行动就要以我身首异处告终了。
等我的船划远了,盘问我的士卒的脸上露出一种在我面前从未露出过的戏谑的神色,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露出他满嘴被蛀烂的牙齿哈哈大笑。
“嘻嘻嘻嘻哈!可算上钩了,周瑜派来的人可真好骗,真是不知道那条老狐狸为什么要派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
说到这,士卒伸手往脸上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他的手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脸上只有有一半附着着血肉,剩下的一半被什么野兽啃噬了一般,颅骨上只裹着一层皮,而有血肉的那半边脸也惨不忍睹,上头布满了许多如同眼球般密密麻麻的黑点,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卧龙,你下的棋可真大啊!那我凤雏也来“帮”你一把。”那怪脸士兵说完这句话后,身体像是被风吹散了的云雾一样隐约消失在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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