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萧凛和叶冰裳成婚之期,叶岁晚的手已经不必再包扎得如粽子一般。只不过每日的祛疤膏是必然要涂的,叶老夫人心疼叶岁晚,哪里忍心看她身上留疤?
虽是侧妃,但所有仪式均与迎娶正妃无甚差别,除了无需进宫拜见,婚服颜色稍逊正妃的大红色,萧凛给足了叶冰裳所有他能给的礼遇。
按规矩,侧妃娘家无需摆宴,至于陪嫁也是可有可无,只需一顶花轿将人送入宣城王府便可。叶家从大门到叶冰裳的院子早在前一日就已挂满了红绸,各处也摆了应景鲜花,瞧上去一片喜气洋洋。叶冰裳的院子里摆了十八口红木箱子,是叶老夫人吩咐人送过来的。
“冰裳,这十八口箱子是公中给你的嫁妆,叶家每个女儿都有的。你虽是给宣城王做侧妃,但依着他对你的情意,必然是不会亏待你的。只是这世上女子难做,给人做侧室的女子,更是难上加难。你一向是个明事礼的,日后在王府也当温良恭俭,与宣城王相互扶持,才是长久之道。”叶老夫人对叶冰裳细细叮嘱,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孙女,入皇家做侧妃她心里总是不太愿意的。又想起盛王召见所说的每一句尽是对叶家的敲打防备,不由得深深叹气。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造化如何皆看这个孙女自己了。
“祖母放心,冰裳自有分寸。”叶冰裳神色如常 ,面上沉静温良,不见一丝波澜。
“那便好。”叶老夫人知晓这个孙女是个心气高的,便也不再多说,搭着身边嬷嬷的手出了叶冰裳的院子。
“大小姐马上就出嫁了,老夫人还是这样偏心。当初三小姐成亲,那嫁妆箱子足足六十四抬,颐年居都快装不下了!”嘉卉见叶老夫人走远,立即向叶冰裳抱怨。
当初叶岁晚的嫁妆可不止六十四抬,加上叶泽宇,叶清宇,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叶夕雾给她添的,怕是八十抬都不止。“我如何能与三妹妹比?侧妃说的再好听,还不一样就是个妾。”叶冰裳眼角冷光一闪而过。再如何礼遇,嫡庶之分,正侧之别总是能看得出来的。就比如这嫁妆,若自己是叶家嫡女,是给萧凛做正室,老夫人哪里敢用区区十八抬嫁妆打发自己?“三妹妹是嫡女,自有她母亲给她留下的体己。”叶冰裳年幼时不止一次听她的姨娘提起叶夫人那足足一百六十抬的嫁妆。每每提起目中都是满满的艳羡还有……嫉妒。是啊,那般的富贵煊赫,有哪个女子能不嫉妒呢?可惜她自己是个命短的,生的女儿将来也会步她的后尘。叶冰裳嘴角扬起笑意,吩咐嘉卉着人将箱子收好。至于叶岁晚送过来的添妆,和叶泽宇,叶清宇送的一起,被随意扔在一只箱子里。
对于萧凛亲赴叶家迎亲之举,盛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叶家不敢因此拿大。他自己看重的儿子愿意为了个小小庶女纡尊降贵,做父亲的总不能拿儿女私情去苛责儿子,侧妃又没资格进宫拜谒,眼不见为净就是。
迎亲队伍颇长,尤其能入潜龙卫的,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他们走在迎亲队伍中,很是吸人眼球。若是不了解实情之人,只当这是娶正室的排场。萧凛在百姓中一向口碑甚好,叶冰裳亦经常在外施粥露面。因此打从叶家出来,一路上倒是收获了不少百姓的祝福,亦让坐在花轿里的叶冰裳产生了宣城王正妃的错觉,她喜欢这种受人簇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