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晚昏昏沉沉,只觉如坠云雾之中,想睁眼却不知何故怎么也醒不过来。
澹台烬置身一片诡异花海之中。是那妖邪将自己扔在这的,却不知它将叶岁晚扔去了何处。
仔细查看,这里的花似乎都是用人种出来的。每一株花的根茎处都一个陷入沉睡中的人。男女不一,或面容枯槁或憔悴衰败或容色尚可。
“难道与花开情况有关?”澹台烬看向面前两株花,花色艳丽的那一株缚着的人眼看着命不久矣,另一株花苞尚小,缚着的人看着与刚刚睡着无异。
“叶岁晚也会变成这样吗?”澹台烬想了想叶岁晚之前昏睡不醒时的模样,再想想这几日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不管怎样都得先把人找到。”一株一株看过去,澹台烬总算找到了被缚在粗壮树干上的叶岁晚。
“叶岁晚,你醒醒。”澹台烬上前拍了拍她的脸,竟一丝反应也无。“叶岁晚?”胸前还有起伏,是活着的,为什么不醒呢?仔细观察才发现一枚小花苞正在慢慢生长。
鬼使神差的澹台烬冲着花苞伸出手去,不想看见这花开在叶岁晚身上。花苞扯下的瞬间,一缕迷雾随之升起……
碗盏破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阵阵嘈杂。澹台烬冷眼看着眼前一片杂乱之相,慢慢的将目光定在那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儿身上,那是……小时候的叶岁晚。
叶三小姐的牛乳中被掺了砒霜,偏巧三小姐今日积食不想喝,便给了新请来的乳母。这乳母是给两月后即将降生的小少爷或小小姐预备的,哪成想竟会这般一命呜呼。夫人因此受了惊吓,早产生下一个男婴后撒手人寰。
澹台烬下意识跟着幼年的叶岁晚,却是转瞬间又到了湖边假山处。湖水荡着深深的水纹,似是刚有什么重物被丢了下去,假山上一抹嫣红刺眼,似是血迹。
“要怪就怪你听了不该听的!谁叫你是叶岁晚的丫头!”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大小姐莫怕。”旁边一个妇人握住女孩儿颤抖的手。“是她自己不小心磕破了脑袋,与你无关。”妇人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姨娘不必担心我。”女孩儿抽出自己的手。“姨娘当初给三妹妹下砒霜,接连弄死二弟的乳母和大夫人都不见半丝畏惧,我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难道连姨娘都不如吗?”女孩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妇人跟在身后也不知说着什么,女孩儿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澹台烬看着藏在假山缝隙中的小叶岁晚,任由眼泪布满整张脸孔,只用力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肯发出一丝呜咽之声。
似乎有雪花落下,澹台烬再回头已经到了熟悉的颐年居。金珠从厨房取了药,正要踏进叶岁晚的闺房。叶夕雾在房里满脸怒气,却又强忍着不敢大声吵嚷。“那是……商陆……”澹台烬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这是他撞翻药碗那天。眼看着金珠将药碗从食盒里取出,澹台烬径直过去,想着应该将药碗再打翻一次,却不想直接回到了那片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