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沧结婚当日,沈慕沧请了自己的老师,张老先生坐高堂。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倒是名正言顺。
不过,却把李氏给气个半死,她本想借此事,再从沈慕沧身上榨取一些好处。
拿捏到最后,养子结婚,没叫你坐高堂,还请来县里最有名望的先生。
啪啪打脸。
妮沧婚礼这边,三乡屯的乡亲们见有热闹可凑,便仿佛忘记了成见,纷纷凑了上来。
王氏更是财大气粗的,给帮忙做饭的婶子媳妇们,开出了30文一天的工钱。
一时间,什么诸事不宜余事勿取的日子,什么沈慕沧当初到底有没有侵犯养姐。
都不重要了。
现在的重点是,沈慕沧屋里坐着的,是从京城告老还乡的大人物。
沈慕沧半山腰的院子里,摆的是酒和肉。
去帮忙干活,王氏能给开出天价工酬。
这场婚礼的豪气程度,是可以载入三乡屯村志的。
许家这边,一大早便忙碌起来。
王氏请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全福人,给女儿梳了美美的头。
这位全福人可了不得,一般人是请不动的,奈何王氏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两百文,快赶上去县城里做一个月的工了。
王氏能这么豪气,都有赖于,即便是今天,她也是趁天没亮,便打发许一山拿着冰粉进城了,赚钱的事,一天都不能断。
此外,王氏还从娘家村子,找了一个“经过风浪”、“见过世面”的表弟媳妇,给许妮儿化了一个这个时代最骚气的妆。
画完后,轲怜儿跑去一看,直接笑喷。
这啥啊?唱戏呢?
画的跟猴屁股一样。
这村妆,天仙都hold不住。
但是,因为许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所以屋里也不可能有铜镜什么的。
最后还是轲怜儿端来一海碗水,许妮儿才知道了今天自己的真面目。
油头粉面,说的就是这种,关键是,刚刚王氏那种特别满意的表情,怎么回事?
难道是,时代不同,审美诧异真的有这么大吗?
“哈哈哈哈,鹅鹅鹅,许主任,您今天真是明艳极了,鹅鹅鹅。”轲怜儿笑的几乎要撅过去。
许妮儿:“好骚,你会不会化妆?我不能顶着个猴屁股嫁人,我这是第一次啊!”
轲怜儿边笑边说:“别,我就是一个打铁的,给你做个锤子还行,要是让我画,可能还不如这个呢,哈哈哈,我看这个也挺好的,鹅鹅鹅。”
被轲怜儿笑的,许妮儿几乎要气死了。
但是沈慕沧却迟迟没有来接她,所以只能在家吃点零嘴,干等着。
沈慕沧一直不来,倒也不是有意怠慢她,是心疼她。
当地有所谓坐福的习俗,就是早早的把新娘接到婆家,然后还就一直脚不沾地的坐着。
期间不能起身,所以新娘一般从一早便不吃不喝,以免中间三急,坏了规矩。
所谓的坐福,不过是挫新娘锐气的一种陋习。
如果往那一坐,一动不动,真的就能积攒福气。
那新郎是不是也应该来坐,公公婆婆也一起来坐,这样福气不是就成几何倍增长了吗?
然而,事实上,却只把新娘一个人,用无形的枷锁禁锢在那里,这便是进门立的第一个规矩,听话。
各家娶媳妇,坐福的时间,也没有明确规定。
有些婆家比较和善的,婆家娘家关系好,是世交的,便晚些去接新娘,这样,新娘也能少遭罪。
沈慕沧就是因为心疼许妮儿,才故意晚一些,等到半山腰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去接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