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走走停停，一行人边走边仔细观望着。

“这地方可真复杂，好你个仁久波吾。”札森一路骂骂咧咧。

“这么久了，不知道队长怎么样了。”可里奈有些担心，望望福田严肃的脸。

高井望有些疲惫，她转向正皱眉分辨的水泽悠：“小悠，发现什么没有？”

悠摇头：“他这里太多Amazons了，有些干扰……”

“各位——”三崎一也突然停下了脚步，众人疑惑地回头望向他。

只见他走近一面墙壁，“这里……感觉有风透过来……小悠，你来看一下。”

悠走上前去，和他一起伏在墙壁上，三崎用右手在墙上敲敲打打，水泽听着声音，嗅着气味，他眉头一皱：“……好像的确有不一样的气味……”

话音未落，三崎的手按到了一个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按钮，整面墙体猛地翻转，将伏在墙上的两人转动到了另一侧，“哎——！！”三崎惊呼，众人似乎听见了他们在墙的另一侧摔倒的声音。

“三崎君，你没事吧？”墙对面传来悠的声音。

“没……没事，好着呢！”三崎回答 ，紧接着是一阵枪响及三崎的急呼：“你们快过来！人太多了！”

志藤真连忙上前去，其他人也一起，在墙上搜寻着，“咔嗒——”又一次翻转，险些摔倒。

“原来……在这里。”志藤抬枪。

……

好在这地方火力不猛，大部分武装都在电梯口附近被解决了，墙后仅有一小部分士兵看守，其余都是文职类。

悠戴上腰带，却被福田和札森几乎同步按住他放在把手上的右手。

悠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但当他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才恍然大悟。

走廊尽头一扇半开的铁门旁，立着一个全身是血的肥胖中年男人，眯眼笑着，欣赏着搏斗与厮杀，他脚边流着一滩半干的血液，血腥味百米开外都闻得到。

“那个就是仁久波吾……”福田一边开枪抵御进攻的士兵，一边对悠低声说。

“这么多血……他到底……干什么了……”札森咬牙切齿，笨拙地开枪，不知有没有命中。

“他……也是Amazon。”悠盯着仁久笑眯眯的脸。

“什么？！”福田和札森不敢相信，但看见悠笃定且严肃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真是疯子……”札森愤恨地自语着，福田则是冷冷地看着仁久又踱回铁门后。

……

“你的小伙伴们来陪你了哟~”仁久波吾伸手抚摸着黑崎武无力低垂的头，抬起他的下颌，满意地欣赏着他仍失神的双眼，暗沉的双眸失去了光亮，呼吸微微颤抖着。

仁久波吾的大手从黑崎的脸颊慢慢下移，掐住了他的脖子，狞笑着：“那么……我来送队长上路好了……”渐渐发力，窒息感涌入了黑崎武的大脑，太阳穴涨痛，头部似乎要爆炸了一般，不断充血着，视线模糊，呼吸困难……

“仁久波吾！”札森的声音伴随着枪响，仁久背部中枪，身子震颤了一下，松开了握在黑崎武脖子上的手，黑崎猛地咳了起来，生理泪水充满眼眶。

札森双手握着手枪，手臂伸直微微颤抖，却目光坚定，愤怒的火焰燃烧。

“札森一部，福田耕太，可里奈……”仁久波吾缓缓站直身体，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他又看向其他人，“志藤真，高井望，三崎一也……还有……水泽悠先生……”仁久微笑着，似乎全然没有中枪这回事儿。

“你认识我们？”志藤真抬枪逼近。

“久仰大名。”仁久仍笑着。

“不管你是谁，把人变成Amazons都不可原谅！”悠怒吼道。

仁久波吾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他瞪圆了双眼，张开双臂：

“Amazons，是世界的财富！而我，能把Amazons的力量与人类结合，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啊！”仁久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Amazons会吃人！”悠震怒道：“保护我应该保护的，是我的使命！所以不可能让你得逞！”他戴上腰带，愤怒地握住把手。

“能以人类的形态爆发出Amazon的力量，就算要吃掉其他人来维持，又怎么样！”仁久变形的脸上满是贪婪：“他们为了伟大的事业而牺牲，是他们的荣幸！”他狂吼道：“我在进行伟大的实验！我是伟大的科学家！！”仁久波吾双目猩红，獠牙毕现，嚎叫着扑向水泽悠。

“你这是贪婪——！！”悠吼道，转动把手。

“Amazon！！”他喊道。

“OMEGA——”腰带传出熟悉的声音。

绿色的烈焰扑面而来，其他人闪到一旁仁久被逼退了几步，恶狠狠地叫嚣着：“你们……都应该臣服于我！！”

黑崎武被巨响和火光惊醒，虚弱地抬头，正对上札森观望的眼睛。

悠嘶吼着，与仁久扭打到一起，利爪撕破仁久的皮肉，而仁久的拳头也重重地落在他身上。

札森几人从一旁绕到黑崎武身边，抄起散落在地上的工具在粗壮的铁链上忙活着。

“难得看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札森解开黑崎口中的毛巾，血沿着他嘴角流出，黑崎无力地笑了一下。铁链被钳断，黑崎身体发软，向前倾倒，被札森一把搂住，他踉跄了几下：“你……还挺沉的……”

三崎打量着黑崎武身上不堪入目的伤痕，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托盘上血淋淋的指甲，浸在血水盆中的长铁鞭，还有那条满是血的毛巾……

“嘶……玩儿这么花啊……哎，疼疼疼！”高井望狠狠揪了他耳朵一把，“严肃点儿。”“我这不是活跃气氛……”

“他流太多血了，需要救护车来转移他。”福田把札森带到一边的墙角，他们把黑崎武安置好，背靠着墙。

“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别睡觉啊。”札森蹲在黑崎武面前，关切地低声说。

“我跟他们去支援水泽。”福田向札森示意了一下，起身抬枪，加入混战。札森向他点了下头，回头看黑崎武。

黑崎缓缓睁眼：“……你还……会用枪啊……咳咳……”

喉咙被仁久掐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声音沙哑，看着札森手中的手枪。

“这是……迫不得已……”札森低头看了眼手枪：“再说了，万一你真的死了，这枪不就算是你的遗物了，我不得保存好。”

黑崎无力却轻蔑地笑了笑：“你还挺……想我死的呗……”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能愿望成真了……”

札森歉意地摸了摸后脑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这嗓子还是别说话了，歇一会儿，警察应该快到了，我去接应一下。”

黑崎武轻轻点头，目送札森离开。

……

悠被一拳打在头侧，退后几步，低吼着，摆出战斗姿态。

志藤真、高井望、可里奈、三崎一也、福田耕太持枪站在悠身后，瞄准着仁久波吾。“你也单手啊，福哥。”三崎看了看福田左臂的绷带说道，福田浅浅笑了一下。

仁久狂笑着：“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世界都将……臣服于我！未来……是Amazons的世界！！”

“你已经失去理智了！”悠呐喊者，扑上前去，枪声随之响起。

双拳难敌四手。

仁久波吾很强，但水泽悠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之有子弹辅助，仁久很快败下阵来……

身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血口，仁久波吾后退着，口中念念有词：“我是……伟大的……科学家……”

“真的魔怔了……”三崎摇着头，叹了口气。

仁久打量着四周，突然转身，冲向一旁墙角的黑崎武。

“不能让他吃黑崎！”志藤真连连命中数枪，试图阻止。仁久即便中枪，踉跄着，仍奔向黑崎武。

“吃了你……我就能——把他们全杀了……我——！！”仁久顿住了。

一只血淋淋的利爪，从仁久波吾的胸膛贯穿而出，悠猛力收手，扯出一只仍剧烈跳动的滴血的心脏，占据了他的整个手掌。

仁久跪倒在地上，正跪在黑崎武面前，他的嘴一张一合着，却只有嘶哑的无意义的吼叫。

悠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仁久波吾的身子瘫软，手发力，将跳动渐弱的心脏捏爆，血浆四溅，乌黑的稠血溅满墙壁，也溅满悠的脸。

仁久波吾，死了。

众人仍喘息未定，悠取下腰带，甩了甩手，侧耳听了听外面的警笛声，终于松了口气。

福田和可里小跑到黑崎武身前。

“不要紧吧，队长？”可里奈蹲在他身旁。

黑崎武冷静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仁久波吾的尸体，轻轻地摇了摇头。

“终于……结束了……”他声音嘶哑低沉，却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