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色的酒
“祖玛祖玛!总算找到你了!地图上定位到你最后活动地点在这里,果然来这里等是没错的。”
“雷、雷德?⊙﹏⊙我是不是应该赶快跑路。”
“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他表情十分无辜,“你们在干嘛啊?”
“领奖励。”祖玛说。
两人默契十足,一个照面便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一左一右堵住L429的前路和退路。
“QAQ我知道了,我就和丹尼尔大人申请。求别把我打回出厂设置。”
“那你快点啊,我可是想带祖玛出去玩的。”
裁判球委委屈屈的立直耳朵,两只前爪在终端输入申请指令,10数字组成的数据流刷屏了光脑。几秒以后,奖励出来了——
祖玛查看自己终端,找到了技能奖励:【沉默的一分钟:在一分钟时间里敌人不能运用元力,只能使用普攻和闪避,是不是超级厉害!(๑•̀ㅂ•́)و✧
注:一分钟只是个普通概念,依据使用者对元力熟练的使用程度和敌人自身情况而定。所以如果单纯认为一分钟的话,参赛者可是会吃大亏的哦(´-ω-`)】
“哇,祖玛你看,你排名上升了一位,到第五位了!”
“嗯。”
“沉默的一分钟?这个技能很有用嘛,不过为什么只能用两次啊,太小气了吧。”
“_(:з」∠)_这是裁判长丹尼尔大人决定的,而且这个技能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
“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问问。不过有个东西我早就想试试了。”耸耸肩,慢慢朝裁判球走来。
……(눈_눈)本球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咻——”漂亮的一脚射门,裁判球飞向天际的门框。
“呜啊( ✘_✘ )↯”裁判球化为天边的流星,可喜可贺的学会了借助外力飞行。
“嗯嗯,还不错。”他一手置额前作瞭望状,“之前看嘉德罗斯大人这么做早就想试试了,果然很好玩。”
“对了,祖玛你接下来……”
“修行。”
“别这么死板嘛,难得嘉德罗斯大人让我们自由行动,去酒吧玩玩怎么样啊?”
回应他的是祖玛冷漠的背影。
“好吧好吧,那我自己去。”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娱乐区。
这里新开了一家酒吧,名为幻影者。晚五点营业早三点关门,因口味独特,服务质量超好吸引着众多寂寞的参赛者,同样也是一个大型“交友”会所,只不过交到的是不是真的朋友就不得而知了。
跟着他的脚步走入酒吧,奇异颜色的灵魂在酒客的唏嘘声中点了一杯红色的无名酒。
以朗姆红为主调的热酒乖戾的压在杯子里,端上来之际犹如岩浆喷发,携着灼气从水晶壁里跃起。
拿酒的手捏着杯脚倒转,几点半凝固状的圆点飞溅,落在吧台,烧出三四朵凹陷印记。旁人注意到了这一幕,暗自惊叹这酒果然不同寻常。
一声轻轻的“咚”劫住了逃跑者,仿若吃痛一般,它龟缩在方圆之间,老老实实的,不再有动静。
他弹了弹杯体,手心覆着于杯底。
空气中的暂停键被按下,停滞的时间拨动着追光,没有人出声。
一
二
三
四
动了!
果冻触感的酒皮小幅度的摇晃,质点的横纵波从圆心辐射。
酒,顺时针方向加速起跳,触到杯壁反弹回旋,高高抛起,重重落下。杯沿颤动,吧台上搁着的酒都泛起了涟漪。
人们只能看见那首尾相衔的残影铸造出椭圆环,奔腾着扭曲了中空,在这种可怖的环境下,光影倒置,浮光掠影,可见光迷失在莫比乌斯环上,小型涡流气旋四起,吧台发出不堪负重的警告声。
当事人左手稳稳的盖在小型舞台的上端,头轻偏,几缕发搭在硬木台上,和朵朵酒渍相互点缀:以色称颜,为玫;以颜称色,为瑰。两者兼之,谓之雷德。
酒揉碎了灯光,在视野盲点的那零点几秒,攻上了囚笼的最高点——
“咔擦——咔——”
肉眼可见的叶脉裂痕从脆弱的杯茎和杯肚交界处虬成,吧台开始小幅度晃荡,酒保开始收拾掉所有易碎品,人群自动远离纷争点,看向雷德的目光带上敬佩。
“咯噔咯噔——嚓——”
断了?
齐根断。
杯柱杯底杯身异处。
是的!就是这样!还差一点,它就自由了!
“哇哦,你真厉害。”雷德说着,食指抵住空缺,“看来我必须得认真一点了。”
看客们摸不着头脑,一只手的力量换一根手指的驻足,当然是前者的力量更大啊。
酒扒在杯沿积蓄着力量,精华紧缩,挤压成刺状物,迅猛拔高,囫囵决然的冲向突破口。
女性客人蒙住了眼睛,一脸紧张。男性客人瞳孔紧缩,握紧双拳。
“噗呲。”酒肉相遇,血腥味渐凝。
酒的进攻停滞了一瞬,血的润滑刺激了它的野心,铺天盖地的兴奋麻醉了它。
就让这个讨厌的人付出代价!没有人能驯服我!包括我自己!
表层皮肤防线沦陷,铁锈的斑驳粒子融入破碎的水晶。真皮层失守,攻城者撩起城门的边角。皮下组织突破,膨胀的气体充斥着杯井。肌肉撕裂,挥发的絮状物开始软化——突破——近在咫尺!
雷德的表情未变,嘴角笑的弧度未变,头发散落的弧度未变。好似那不是他的血,而是恶作剧用的番茄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们开始看出点由头,表情从担忧变成了惊奇。
这,莫非,两者僵持住了?
怎么可能?这种触感根本就不是骨骼的硬度!
“忘了说,”雷德打了一个响指,“我的骨骼被改造过了。”
“你很努力,可惜遇到的是我。”他说,手往旁一折,扳断坚不可避的刺状物,一指探入伤口,夹出刺针。手肘一拂,水晶杯顺着纹路淅沥碎堕,剥落至空,细小碎刃反着寒光一一钉住酒的边缘,不差分毫。
还未来得及变化的针尖掷到酒的圆心,正刺到底,击入吧台。
那团东西挣扎着想要抬起什么,指挥什么,却是徒劳,踌躇了一会,彻底瘫在那里,没了动静。
躲的老远的调酒师乘机端着新的酒杯过来,在他的允许下,用镊子拔掉了红色的剑,透明的刃。
雷德敲了敲吧台,认输的无名酒抖了一下,快速的钻入杯中。它想了想,荡出好看的流星分层红雨,模拟出红色的小鱼,驱着它们越出酒面。为了增加效果,它让每一颗红色的星追逐着一条小鱼,每一条小鱼拽着红色的流苏火焰尾。
“这位客人,您叫什么名字?介意以您的名字给它命名吗?”
“雷德,REID。”
“好的,那么从今以后它的名字就是雷德。”
雷德酒安静的,乖巧的等着主人的品尝。
不料——
“五要缓一备九。(我要换一杯酒)”雷德含着手,舔着伤口。
“?”
“我可不打算喝硬木血腥杂交味的酒哦。”
“……嘭!”
雷德酒炸了,融了吧台,揉把揉把自己,撞开立着的凳子,潜入大理石的缝隙之间,不见踪影。
有好事者趴下扣了扣缝隙,结果除了得到酒保的警告和指甲肉的刺痛感以外,半点酒味都没捞到。
“您真是位特殊的客人。”调酒师仔细的洗了一遍手,用毛巾擦干水珠,期待的问他:“那么接下来,您想喝什么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