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朝来大景游玩的这几日,经常去沈府和萧府转悠,倒是和萧燕然和沈渝亲近了不少。
景城仍然一派繁华,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杂,好歹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宁静。
她辞京那日,起风了。
街边的人叫喊着。
“哎唷,可是要下雨咯?”
“先收掉罢——这天暗沉沉的!”
秋言朝离开前拜访了沈渝。
那人在外迎接她时受了风,回正厅时便有些咳嗽。
沈渝的病是寒毒未解落下的。受寒,见风,咳疾都会加重。
二人落座后,秋言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秋言朝先生……
秋言朝很难受吧?有机会我带先生去西凉,找那里的神医看看。
沈渝指尖扣紧座椅,委婉拒绝道。
沈渝幼时有一先生说,此为命数。
接下来的那句话仿若一声叹息。
沈渝治不了的。
他低着头,秋言朝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渝从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袒露在他人面前。所以在大家眼里,他好像一直都是那个冷静强大的,值得信赖的先生。
也确实有个算命先生看透沈渝的命途后如是说——他注定病痛缠身,不得善终。
在《与君行》中,他死于一场大雪;在未达成的那个结局里,他死于久病。
她感到难过,于是笃定道。
秋言朝能治。先生信我。
传闻西凉有秘法,可肉白骨,活死人。
待一切尘埃落定,她会治好他,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是隐居,还是入世。
她同沈渝提了要回西凉的事,沈渝目光落在汤色清澈的茶上,道。
沈渝一路珍重。
秋言朝若我在西凉想见先生,该怎么办?
沈渝没有回答,秋言朝便自顾自地接下去。
秋言朝那就梦到先生好啦。我该走了,先生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加小心。
秋言朝不必送我。
沈渝等等。
他把一包东西递给了她。
秋言朝接过,对他笑了笑。
秋言朝险些忘了。多谢先生。
她收好那包种子,起身离开。
沈渝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能治好。先生信我。”
“那就梦到先生好啦。”
她说这些话,是真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猜不透。
茶尚温,此次离别,也不知何时再逢。
秋言朝走后不久,大雨已至。
小厮们早先就开始搬花,现也搬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那盆他给过她种子的花依旧暴露在风雨下。
他想出去帮忙,却被几个小丫头拦住了。
“先生,不可以。”
“外头风大,您要是再染了风寒,还怎么回军中啊。”
那花的花瓣被打得颤抖,却未跌落。
它像是渴望风雨。
沈渝沉默地回身,没有再管。
——
王座上的人低眸看秋言朝,问了几个问题,她一一作答。
“我们需要确认谁更值得成为盟友。”
秋言朝颔首道。
秋言朝阿依明白。
明白西凉王不满足于自己占有的那方土地,明白总要有人去做牺牲品。
她会找到一个既能结束几国纷争,又能护好沈渝的法子。
秋言朝弯了弯唇角。
秋言朝(布局的人怎么知道,自己在不在别人的“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