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将军进攻的指示,众士兵高吼一声朝着敌军席卷而去,霎时间天空乌云密布,战火纷飞,刀枪相撞的声音响彻云霄。
一排排士兵如同皓卷黑云,士兵在城墙边箭头布上裹上黑媒般的火药,随即拿火炬点燃,根根闪着浓烟与火光的箭锋呼啸而过,刺破苍穹,直直刺入敌军胸膛。
曲丹臣骑马而冲,手中拿着长剑,目光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指挥官,眼中透露着无尽寒意。
他首当其冲突破我军前锋,站于最前方为军队开辟一条前进的血路,只听敌方胸膛被阔开的噗呲声,血花四溅,沾染了曲丹臣的脸颊。
“不要命啦你,冲前面干什么?!”老将军也担心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将军,拿长矛抵御外来攻击。
只听曲丹臣眉眼含笑,直接杀上去,给老将军后背抵御一波背刺。
“将军信我,小辈不会让您失望。”曲丹臣边说着边拿着剑柄四处杀伐。
天色越来越黑,已然到了漆黑的深夜,好巧不巧飘盆大雨宣泄而下,冲刷着地面的污秽。
这愣是让城墙上负责传递箭火的士兵傻了眼,准备了几吨火药硬是没派上用场。
黑夜的战争总是最难打也最好打,趁对方视亡之际划了脖子便为好打,要说难打是敌方亦可用此方法来对付我方。
只听一声浓厚的笛鸣声,老将军与曲丹臣不约而同往湖边去看,只见一艘木船携带着敌军士兵气势汹汹袭来。
“不好,是增员军。”老将军解决了眼前一位阻拦去路的小卒士兵,眉眼紧皱想要冲过去。
曲丹臣瞳孔骤缩,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变得湿滑难走,他忙拽住老将军衣袖。
老将军呵斥道:“放开!!!”
曲丹臣随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瞳孔颤抖不以:“您干什么?!现在贸然上前就是去送死!”
“你懂什么…你看见增员军船上的战备资源了吗?!依我们现在基础物资根本打不过。”
“我去拦住船门,能撑一时是一时,你杀开路,去刺指挥官,不然这场战胜率为零你知道吗?!”
“可是…”
“滚!”老将军一把甩开曲丹臣拽自己衣服的手,毅然决然拿长矛去捅开敌军士兵。
曲丹臣瞳孔不断颤动,他眼睁睁看着老将军拿一根破旧的长矛去堵舱门舱上的增援敌军。
他看着老将军长矛被打落后毫不犹豫选择以血肉身躯抵挡住舱门,四肢攀在木筏门上。敌军似被激怒,一群士兵一刀一刀刺破老将军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令老将军神智模糊,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受不住,但他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身后的城池就保不住了。
浓浓血液灌流老将军的身躯,因为刺扎频繁,一处血窟窿内流出的血液顺着皮肤流到另外一个血窟窿内。
曲丹臣强忍住心中悲意,拿着血淋淋的长剑直接突破出去,在众士兵惊诧的目光中直直朝内开辟一条充满嘶叫与血液的道路。
曲丹臣第一次这么悲愤,他盯着身居高位的指挥官,无视后排护卫的士兵直接上前,在敌军那陌生面孔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指挥官的尸体扔下城墙,摔成肉泥。
没了指挥官的敌军像无头苍蝇,乱杀特杀却被我方反杀,但曲丹臣也因此被敌军防卫士兵直接压制下。
敌军正欲提刀一举杀死曲丹臣时,却接到总将军命令:不许杀。
但不知为何,敌军的士兵就好像怎么打都打不完,怎么杀都杀不完,不断的增援令我方士兵感到压力与疲惫。
远处天色渐渐明亮,山头云雾缭绕,浓色朝阳倒影而下,蒙蒙亮的天色照明了满地的鲜血与尸体。
曲丹臣被压制住,跪在敌军城墙上,看着战场上自与自己相同色配衣服的士兵越来越少,最后片甲不留,心中一阵荡漾的无尽酸楚。
我方,惨败。
曲丹臣口腔阵阵血腥味,再回过神来下巴已经沾满了血液。
他的呼吸加重,眼眶逐渐变得灰蒙蒙,他盯着脖颈间沾染了血迹的青莲摆件,又想起萧长卿的面容。
他当还在等自己回家吧…
可惜军队之中,曲丹臣是唯一辛存之人。
曲丹臣被拉到空旷的战场上,被迫面对那些死去的尸体,他被收为俘虏,跪在场地上。
岐军士兵环绕着曲丹臣,他们个个眼底透露出嫌恶,但曲丹臣现在只感觉意识模糊不清,他们擒住自己的双腕也毫不自知。
渐渐地,岐军士兵突然兵分成两列,分别站在自己的左右,正当曲丹臣疑惑之际,余光瞥见一位身高马大的敌军将军向自己走来。
他的步伐沉重,仿佛踏在地狱上。
那敌将军走上前,蹲下身直接挑起曲丹臣的下巴,见曲丹臣沾染了血迹仍旧俊美的脸,眼眸微眯闪过一抹笑意。
“可愿与本军回军营?”那敌将军道。
曲丹臣冷冷看着他,虽然身负重伤,但仍旧不妨碍他轻蔑于敌军那可恶的嘴脸。
曲丹臣直接朝敌将军啐了口唾沫。
两边的一位士兵见状,顿时怒不可遏,直接踏着金甲上前啪啪给了曲丹臣两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们将军?!”那士兵抄着一口并不太熟练的中原话。
“一群苟活的蝼蚁之辈,安敢造次…”曲丹臣眼中透着寒意,想挣脱束缚却被按着自己的士兵再次加重力度,捏的他手腕生疼。
“你说什么?!”那士兵恼羞成怒,想再次上前打曲丹臣的脸颊时,却被敌将军制止。
“行了。”敌将军道,他盯着曲丹臣倔强而不服输的眼睛,突然笑出声:“好,很好,本军就喜欢泼辣蛮横的。”
“本军再问你一遍,可愿与本军回军营,本军可保你吃香喝辣不过平日里俘虏的日子。”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曲丹臣红着眼睛看着他,目光深沉,像是在看一条狗。
那敌将军切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直接踹了曲丹臣一脚,正中胸脯,曲丹臣胸口本就有伤,这一踢直接要了半条命,让他闷哼出声,战服瞬间沾染了鲜红。
“不知好歹的东西。”敌将军不复再与曲丹臣交谈的兴趣,像是被他那一句诗弄得气愤不堪。
“你方士兵都死透了现在装什么清高?”敌将军冷冷看着他,最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把曲丹臣拉下去。
“倒长了张好看的脸,当抚慰士兵再适合不过。”敌将军淡淡开口,丝毫不顾曲丹臣错愕的神情。
暗无天日的军营帐篷内,竖立着四根耸立的细柱,曲丹臣四肢被绑在麻绳绑到柱子上,动弹不得。
曲丹臣无法确信发生的一切,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那血淋淋的画面像是刻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曲丹臣的呼吸渐重,连衣服都被换成了简便的白色长衫,愣是为了便利,敌军连裤子也没给他留。
他闭上眼眸,睫毛轻颤,周围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开始尝试用双臂摩擦来磨开麻绳,但他低估了敌军的残暴,愣是手腕都收不过来。
因为身上伤口发炎的原因,阵阵刺痛令曲丹臣彻夜难眠,他在这里甚至想过通过自我了解的方法结束一切。
“阿九…”曲丹臣低垂着眼眸,眼眶渐渐泛红,他一度将萧长卿朝自己轻笑的情景当做支撑他的精神支柱。
他知道自己不能死。
他的阿九还在等着他回家,等着他带红薯干归家,带他去湖边摘莲蓬嬉戏玩乐…
他不能死。
帐篷的门前透过一丝光亮,不过转瞬即逝,曲丹臣费力睁开眼看看,是敌将军,他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
“……”曲丹臣沉吟片刻,喉咙内满是抗拒,但四肢被绑却又无可奈何。
“凑近些。”敌将军道,言语里不加情绪。曲丹臣立马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倒吸口凉气想往后退。
“疯子……”曲丹臣咬牙道。
敌将军冷笑一声:“宁死不从的清高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你认为抚慰士兵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