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窝在车里睡了一晚上,浑身酸疼,他扭了扭之后伸了个懒腰,脖子上还有那泼妇咬的痕迹,渗出的血已经凝锢,他怎么出来的?很简单,给了蒋颂一掌,然后他就晕过去了,着实难缠。
看了眼时间,十点一十四分,许怀发动车子开往医院。
蒋颂睁开眼,他躺在床上,许怀的家。
他起身,看着被收拾干净的房间,一把推倒桌子,看着它倒在大理石地板上,擦出痕迹
“啊!”书桌上的文件被他一个一个扔出来,夹着的白纸四散飞舞“许怀!”
蒋颂突然头晕的厉害,他躺回床上,听着自己跳的极快的心脏,学着许怀握住自己的手,放在脸颊边,仿佛是他在自己耳边呢喃“乖,放松,蒋颂。”
“乖,放松,蒋颂。”自言自语。
悲伤蔓延在他的胸腔,酸楚顶上他的咽喉,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乖,放松,蒋颂。”男人在床上蜷缩起来,双手紧捂胸口。
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啊。
电话响起,蒋颂猛的去拿,可来电人让他是那般失望“孩子,妈妈等了你一晚,要不要回家吃午饭?”
“你图什么?”
电话那头声音低落,秦峦勾了勾嘴唇“孩子,妈妈需要你,家里人都需要你。”
蒋颂沉默了,他觉得头很晕,他想要许怀,他不想孤独一个人,他不想再一次被丢弃!
“不用。”
蒋颂挂断电话,起身走了出去,走出单元门时,他看见一对夫妻买菜回来,他们有说有笑,相互牵着彼此的手,这时候才想起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牵过许怀,甚至在这一年时间里他从未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与许怀的关系,多可悲。
他没敢开车,叫了一辆出租,然后前往联合医院。
他要把许怀找回来。
此时,被惦记的男人后背一凉,许怀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然后又继续安排任务。
“愿意与否先让他们自己决定,意识不清的由家属确认,如果家属全部被感染且意识薄弱,直接注射药剂。”
“好的,许教授。”
“很抱歉,这样的时刻我应该与大家同在,但眼下有件事更为迫切,组织上已经安排修蛇来接手后续工作,大家不必担心。”
“我们理解,教授,您自己也务必注意安全。”
许怀礼貌的微笑示意。
“教授,外面有人找你,动静很大......”
许怀穿着风衣跨步走去
一出去就看见年轻英俊的男生与前台护士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蒋颂眯眼看见了走向自己的男人,得逞的笑着,然后开口“我找到他了,谢谢姐姐陪我聊天。”附上自己最完美的笑颜。
很难与那个怨妇联系起来,反正许怀是这样想的。
“来做什么?”他将蒋颂拉向一边,好声的问着。
“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我的胸口,心脏,咽喉,酸痛。”
“那或许命不久矣。”
“所以我来找你,许医生治好我。”
许怀无语“问题不严重,只是没睡好,回家吧,或许效果会更好。”
“你明知道我不会。”
“所以呢?”
“我知道要你不走不可能,但是你回来之后要和我继续在一起,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在意那个士兵和你共度这么几天,但前提是你必须和我继续维持那种关系。”蒋颂偏头笑着说道。
“蒋颂,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现在在公共场合,不要闹得太僵。”
“嗯?你昨天说了什么?我不记得,我也听不见。”
泼皮无赖“你知道的。”
许怀转身就要离开,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蒋颂一把拉过他,强大的拉力让毫无防备的男人后退至他怀里,旁边的医生护士病人看的震惊,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只听的到倒吸得凉气。
“哇哦~”戏谑的声音响起,男人留着墨绿的长发,棕色的眼珠嵌在细长的凤眼里,危险而神秘。
“要闹到什么时候?”许怀一个后肘,撞在蒋颂的腰腹上。
“呃”疼的他弯腰,但抓住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你总是这样胡闹,之前我顾虑你,因为我有愧于你,但是我现在觉得总要给你一些教训。”
蒋颂半眯着眼。
北美灰狼伴生技能凝望深渊发动
蒋颂顿时向后退去,但仍旧没有松手
“啊。”他喘着粗气,胸口疼的一起一伏
许怀站在他眼前,面前是他家的花园,许怀站在玫瑰里,弯腰摘了一朵,半蹲着给小男孩“哥哥走了。”
“哥哥去哪?”
“哥哥你要去哪?”
“哥哥你别走,哥哥你回来。”
少年单薄的身影印着阳光渐行渐远。
“啊,哥哥,别走。”
蒋颂疼的一只手扶住脑袋,跪在地上,另一只揪住许怀衣角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哥哥。”他抬起头,眼眶里泪水打转。
“好痛,哥哥,你别走。”
旁边站的男人看着两人,许怀皱着眉头想要扶起男孩得手又放了下来,精致的男孩半跪着哭泣。
终于许怀摸了摸男孩的眼睛,蒋颂顿时脱力,紧抓的手垂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所以学乖一点,我是你的医生,你是我的患者。”
蒋颂沉默不语,低着头。
许怀抬脚准备离开
“我不把你当我的医生,是你当年在那个畸形的地方给我玫瑰,你说你会治好我,结果你走的彻彻底底,我找你,我哭着追你。”蒋颂停顿,接着又轻轻的开口“好不容易找到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倘若你只是我的医生,你干什么在我发怒时候抱我,干什么每晚热牛奶给我,干什么吻我吻得那么柔情,干什么又给我当头一棒,耍我玩是不是。”
许怀停了下来“我回来再找你。”
蒋颂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他今天不该这么鲁莽。
“不用了,许怀。”
蒋颂站起来,湛蓝的眼珠仿佛要穿透许怀的心脏,浅金色的头发低垂着“你被解雇了,我不要你了。”转身离开医院。
四周静悄悄的,人们不敢看那位医生。
许怀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着。
“啧啧啧,欠的好大的情债。”
“修蛇。”
“OK,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