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垚就去了捕房，乔楚生一夜没回来，他得去看看
路上还遇到了卖报纸的，路垚就听了一耳朵
卖报家独家独家，据可靠消息，神秘自燃，欧洲中世纪吸血鬼重现上海滩咯
路垚进门就看到白幼宁坐在沙发上跟乔楚生对视
乔楚生你可真敢写啊你
白幼宁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我不写，别的媒体也会写，我这叫先下手为强
乔楚生你不怕引起恐慌啊
白幼宁死都死了有什么好慌的啊
白幼宁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着装整齐的路垚
她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乔楚生在沙发上躺着，这说明他昨晚没回家
而平时连查案都穿着睡衣的路垚，今天居然这么早就来了捕房
很明显这俩人有情况啊……
白幼宁眼珠一转来了心思
白幼宁昨晚的约会怎么样？
乔楚生一听约会两个字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路垚不是约会，就是老朋友之间叙叙旧
路垚赶紧看了一眼乔楚生，生怕他生气
白幼宁叙旧？叙什么了？
路垚你管那么多干嘛？
说的越多乔楚生越容易生气，还是不说的好
白幼宁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
白幼宁故意说
路垚说什么呢！
乔楚生一掌拍到桌子上，攥着的桌角都快被他捏碎了
路垚赶紧制住白幼宁
路垚我可是有线索的
路垚你最好别得罪我
白幼宁立马闭了嘴，逗他俩有什么意思啊，当然是案子更重要了
白幼宁说说
她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乔楚生谁啊？
萨利姆吸血鬼杀人了
萨利姆走了进来
-
现场
路垚拉开白布看了一眼尸体脖颈上的伤痕
路垚确定是牙印吗？
乔楚生基本可以确定
乔楚生翻看着萨利姆递过来的报告说
路垚有目击证人吗？
乔楚生有，做了笔录
乔楚生说着把报告递给了路垚
昨天晚上，目击者和死者在隔壁面馆吃面，目击者在结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死者，两人就发生了短暂的口角
目击者被打翻在地，随后死者离开，目击者追出去，准备寻仇
结果刚出门就发现，吸血鬼正在行凶
路垚合上了报告
路垚尽快尸检吧
乔楚生示意两个警探把尸体抬了下去
白幼宁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乔楚生基本可以确定，而且你应该还认识
白幼宁谁呀？
乔楚生娄五
白幼宁斧头帮那个？
乔楚生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人家专程过来道贺的
白幼宁他不是很能打吗？
路垚再能打，也没有吸血鬼能打吧
白幼宁如此说来，你现在也认为作案者是吸血鬼咯？
路垚我认不认为有用吗？反正你报纸上不都已经定性了
路垚故意说
乔楚生拉着白幼宁去了一边
乔楚生来，过来
乔楚生你以前怎么写我不管，但是这次死者身份特殊，你下笔的时候，给我慎重、慎重、再慎重！
白幼宁我下笔的时候已经慎重慎重再慎重了
乔楚生这次的死者是帮派分子，跟老爷子是有关系的
白幼宁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白幼宁表示不明白
乔楚生你写歪了，人家会觉得是老爷子故意让你这么做的
白幼宁无语
白幼宁他是他，我是我，我爹的事我从来不发表意见，我的事，他也无权过问
白幼宁还有，这件事情，我作为记者有权报道真相
乔楚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能明白利害，只好转头问路垚
乔楚生你觉得呢？
路垚她又不听人的话
路垚随便怎么写咯，反正别提我就行
路垚说着去找了萨利姆
路垚去下水道看一下
萨利姆不不不不不……
路垚从兜里掏出一枚劳力士怀表
路垚真不想去啊？
萨利姆笑着接过手表去查看下水道了
这时卢阿斗跑了过来
卢阿斗不好了，租界又发现四具尸体
乔楚生四具？
卢阿斗和这个死者一样，脖颈处有一排血洞
乔楚生身份确定了吗
卢阿斗确定了
说着他贴着乔楚生耳朵说了几个名字
乔楚生真的假的？
卢阿斗真的
白幼宁谁啊谁啊谁啊？
路垚还用问吗，肯定是你们家老爷子的熟人啊
-
租界
“吸血鬼的案子，现在查到什么程度了？”
“巡捕房的人说还没有进展，我觉得这次死了这么多黑帮分子，很可能会在江湖上造成混乱。”
“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
“那些杂碎早就该死了，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契机，让他们狗咬狗，也算是一件好事”
“良，已经死了”诺曼说
“干杯！”
-
卖报家独家独家，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治黑帮败类
卖报家独家独家，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治黑帮败类
卖报家独家独家……
路垚正在看下水道线路图，就被突然进来的乔楚生吓了一跳
乔楚生把报纸扔到桌上
乔楚生你什么意思？
白幼宁怎么了？
乔楚生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瞎写！
白幼宁不是我写的，你看署名，作者是莲心
乔楚生莲心是你笔名你当我傻啊！
白幼宁证据呢，请问你怎么证明这是我写的？
乔楚生白幼宁，是不是吸血鬼我不在意，但那些死者里面，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帮派分子
乔楚生良叔你也认识，人家是大慈善家！
白幼宁你确定？
乔楚生你知道去年冬天，他给淮北灾民捐了多少棉衣吗？
白幼宁良叔在法租界贩卖烟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他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儿吗？
乔楚生你恨你爸，作为外人我无权干涉，但如果你的行为，给老爷子带来麻烦，我就必须采取措施了
白幼宁错、错、错！我恨的不是他，我恨的只是那些披着法律外衣赚黑心钱的衣冠禽兽！
路垚比如呢？
路垚你吗？
路垚你抨击的人群里，有一部分是罪有应得的，可是不见得每一个都是坏人吧？
路垚贩卖烟土是违法，可你嘴上说着要惩治罪恶，实际上笔下也只是片面的说法，带着你个人的偏见，难道你做的就对吗？
路垚就说最简单的，你当初说我是杀人犯，划过死者的车，恐吓过死者，我那叫恐吓吗？我那是合理合法的告知他那件事的后果
路垚再说你写我为什么划车了吗？你写我为什么恐吓了吗？最后还主观臆断的写我是杀人犯，我是吗我问你！
路垚断章取义的事实也叫事实吗？
路垚你这行为说严重了就是诽谤！一样是犯法！
路垚后来还跟着人家组织好的游行队伍乱说话，想翻墙、砸窗被我抓到了，还在那说什么要主持公道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路垚命案才刚发生，你就跟着游行，懂不懂查案子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你脑子里的水啊！
路垚还有，做事之前考虑一下后果行吗？在外人眼里，你跟白老爷子是一体的，你做什么会直接影响到他，他做什么也会直接影响到你
路垚体谅一下你哥会死啊！
路垚骂完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他知道白幼宁是个理想主义者，希望消灭这世上一切的罪恶，可她有时候的一些做法真的令人费解
好歹也是复旦毕业的，脑子起码应该是会转弯的，但是她时常又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来
总得有人告诉她利弊得失吧
现在她敢在报纸上写路垚是杀人犯，难保以后不会又写别的什么人是杀人犯
路垚可以不计较，毕竟是朋友，可是谁能保证别人不计较呢？
白启礼惯着她，可总得有人告诉她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吧
路垚抱歉，我语气太冲了
路垚低着头，没敢看乔楚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么骂白幼宁他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自己总得说点什么吧
白幼宁没说话，她也低着脑袋没抬头
乔楚生也低着头看着他俩的后脑勺
三个人都沉默着，这低沉的氛围让路垚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大错正在遭受极刑一样
直到带着一股味道的萨利姆走了进来，这满身的“异香”打破了屋里沉闷的氛围
乔楚生什么情况啊？
萨利姆我找他
萨利姆指着路垚
路垚说
萨利姆你猜的没错，下水道的尽头，确实是宏仁医院
路垚嗯哼
路垚我在第一名死者的案发现场发现，尸体旁边下水道的井盖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路垚指着桌上的线路图说
路垚这张是租界下水道的规划图，五名死者，案发地点的下水道都连通宏仁医院，所以我才让萨姆去钻下水道，看看能不能通过，结果真能通到
白幼宁宏仁？
白幼宁你学姐任职的医院？
路垚没错，五名死者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的是吸血鬼替天行道，那我学姐怎么说？她只是个医生，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乔楚生那倒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
路垚那接下来有个问题，为什么只有她能够脱险
白幼宁……也许是运气？
路垚刚才说了，查案需要的不是你脑子里的水！
白幼宁……
白幼宁一阵无语
路垚没说话，转身看着乔楚生，他平时都是惯喊乔四的，只是这会儿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喊了探长
路垚乔探长，验尸报告也出来了吧，要不，你跟她说？
乔楚生具体细节，不便跟媒体透露
乔楚生这会儿也还在生气，他并没有说什么
白幼宁这一刻，我不是媒体，我是你妹
白幼宁笑的一脸谄媚
乔楚生也是对她没办法
乔楚生查了的五具尸体，各静脉处都有针眼
白幼宁针眼？
路垚我在现场就发现了
乔楚生那你不早说
路垚你也没问我呀
乔楚生我……
路垚尸体看上去像是被吸干了血液，可实际上是被大孔径的穿刺针抽干的
路垚除了医院，哪儿有这种东西啊
路垚所以我才让萨利姆钻的下水道
白幼宁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学姐的？
路垚那天在捕房，我约她吃饭，一般人如果这个时候案子还没有结案，敢一个人走夜路吗
路垚她敢
路垚就说明她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危险
白幼宁所以您这就是因爱不成反生恨？你有心吗？
路垚呵！
路垚稿子标题出来了？
路垚一阵冷笑
路垚不如您什么时候方便，去医院里给脑子放个水吧！
白幼宁瞪了他一眼
乔楚生整了整衣领
乔楚生萨利姆为什么听你的？
路垚刚准备解释什么，萨利姆就掏出了怀表
萨利姆劳力士
乔楚生看着怀表瞬间反应过来了，他在兜里摸了摸，果然不见了
路垚我我，我还要去查线索，先走了！
路垚说着就飞奔离开了捕房
萨利姆看着怀表问
萨利姆这表是你的？
乔楚生深深吸了两口气控制住自己想捏死路垚的冲动
乔楚生现在是你的
-
宏仁医院
路垚请问林医生办公室在哪儿？
路垚跟护士台问道
护士台楼上拐角办公室
路垚谢谢
护士台不客气
路垚到二楼刚准备敲门就听到了林姜的声音
女医生-林姜我拜托你了，再给我点时间
华兴药厂老板给你时间，已经给了多少时间了你说
女医生-林姜我已经花了很多心血在这个项目上了，我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吧
华兴药厂老板拉倒吧拉倒吧……
这时，有一个护士走了过来
护士1请问您找林医生？
路垚她好像在忙
路垚看着林姜说，这时，房间里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华兴药厂老板你说我给了你多少机会了
女医生-林姜这次我保证，我保证能成功
护士带着她下了楼
护士1你先跟我过来吧，到那边等
女医生-林姜你是林医生的朋友吗？
路垚同学
护士1你也是康桥的？
路垚对啊
护士1那你跟林医生关系很好吧
路垚没有，普通朋友
护士1哦……
护士1林医生是个好人，她对病人好，对我们也好，可惜就是工作太忙……
路垚刚才在她办公室那个男的是谁？
护士1是她以前的老板，华兴药厂的，这两天总来，一来就吵架
路垚为什么吵
护士1我听说林医生以前在那边负责药物研发，后来项目忽然终止了，林医生连上个月的薪水都没有拿到
路垚那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护士1这个倒没听说，但是林医生那种好心人，她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利国利民的，欺负她的人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护士说着低下头不知道在记录什么，路垚听完这话就离开了
护士1你们是同学，要有机会啊，就帮她找个男朋友吧……
-
捕房
乔楚生我知道了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的，行行行，您别生气了啊，保重身体，好嘞，好嘞好嘞，那我挂了啊
路垚刚进门就看到乔楚生在打电话
路垚又挨白老爷子骂了？
乔楚生唉……
路垚那个文章是他闺女写的，他为什么不直接去骂她？
乔楚生他俩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路垚为什么？
乔楚生原因我不方便说
乔楚生这么一说，路垚就开始回忆了，之前的案子查完之后，系统就自动恢复屏蔽掉的记忆了
在记忆库里挑挑拣拣，他好像还真找出来了
原来如此，路垚自言自语道
乔楚生没听见他说话，他问
乔楚生怎么，找到线索了？
路垚帮我开张搜查令
乔楚生搜哪儿啊？
路垚华兴药厂
乔楚生为什么
路垚我怀疑吸血鬼杀人事件，跟那个药厂的某个研究项目有关
乔楚生有证据吗？
路垚还没有
乔楚生你没证据，我怎么给你开啊？
乔楚生万一你什么也没搜到，我怎么交差啊我
路垚你就说怀疑那个药厂制毒、走私，随便安个罪名就行了
乔楚生大哥，你能不能不闹了？
乔楚生我上头有洋老板，药厂有洋股东，这儿是公共租界，这万一闹起来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就
路垚行吧……
-
公寓
白幼宁正在家里写稿，白老爷子拄着拐杖就来了
父子俩坐在椅子上看着闺女写稿
白启礼这住着还习惯吗？
白幼宁我知道您来干嘛，有话直说
白启礼你给我捅了个大篓子
白幼宁知道
白启礼幼宁，你平时再作、再闹，我都可以不管，但这是江湖上的事儿，我躲不过去
白幼宁我是一个记者，我的职责就是报道真相
白启礼抓着桌上的杯子就要摔
白幼宁你想动粗是吧
白幼宁行，你砸呗
白幼宁你砸了我马上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破坏财物
白幼宁巡捕房不管，我就写成报道，你有本事就把报管给封了
白启礼把杯子重重的砸到桌上
白启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押回去，关起来，关一辈子
白幼宁看着白启礼半天没说话，然后缓缓的开口道
白幼宁呵……我信
白幼宁你不就是这么对待我娘的么，这么对我很正常啊
提起她不在的娘，白幼宁已经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白启礼我最后，我再警告你一句
白启礼少惹事！
白启礼你知道，我不忍心动你，但是对付个把主编、烧个报社还是很容易的！
白启礼说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走了两步，他又转头警告了一句
白启礼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在意的人！
白幼宁好！有种你就来，我等着！
白幼宁气愤的把稿子推开散了一地，捂着头痛哭快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