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干就干，当即就收拾东西去了胡府。
“胡伯伯，好久不见。”白幼宁跟胡竹轩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路垚。”
“小路是做什么的呀？”胡竹轩客客气气的问。
“探案顾问。”这人江湖气太重，虽然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路垚还是有些打怵，白幼宁便替他答了。
“我们这次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之前派人砸电车的事情。”虽然心里打怵，但话还是得问。
果然，胡竹轩就有些不高兴了：“是谁让你们来的啊，白老大，还是乔楚生啊？”
路垚自然是不会把乔楚生供出去的，这事儿也跟白老大没有关系：“您别误会，是这样，这个电车公司呢最近出了点事儿。”
胡竹轩打断他的话：“那你就怀疑我？”
“谁给你这么大胆子！”胡竹轩说着朝桌子拍了一掌，一群小弟拿着棍棒砍刀跑了进来。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没有啊哥，我没有……”路垚登时就被吓得不轻。
白幼宁拎着砸碎的茶杯盖子走向其中一个小弟：“吓唬小孩算什么？有种冲我来，来啊！”
胡竹轩看着白幼宁笑了起来：“白幼宁，真不愧是你爹的好闺女！来来来，想知道啥，随便问。”
最后问完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路垚直到出门腿还在打颤。
白幼宁看着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了，吓着了？”
“他们有刀，这么长！”路垚伸出比了比。
白幼宁就忍不住笑：“切，想砍你也不会在家里动手吧，再说我还在呢你怕什么。”
“他不敢砍你，但有可能会砍我呀。”我又不是江湖人，砍死我也不用负责什么的，路垚想，黑帮不就是这样么。
“砍，砍我呀~”白幼宁学着他怂叨叨的语气说，“真没用，就你这胆子，怎么在上海混哪。”
正说着，乔楚生就开着车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出来做什么？”
路垚被吓得后劲儿还没缓过去，他没说话。
乔楚生又问：“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刚带他见了竹轩伯伯，吓着了。”白幼宁就笑。
乔楚生也跟着笑，从上到下把路垚看了一遍，头发丝儿都没少一根，这才放下心来跟白幼宁说话：“老爷子今天问你了。”
“说什么了？”白幼宁好似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他。
“问你的生活和工作，我说挺好的。”
“嗯……”白幼宁闷闷的点了点头。
乔楚生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要是想老爷子了，就去看看，别拧着了。”
“切，我才不去呢。”说完就回公寓了。
-
路垚一大早就被乔楚生给喊了起来，他坐在捕房梳理着案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乔四，我要电车公司的合同跟所有往来账目的全部资料。”
乔楚生对于路垚对他的称呼早已无所谓了，他乐得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他招呼手下去拿资料，等到拿到资料，乔楚生才发觉自己震惊的太早了。
路垚看资料的速度太快，快的让他怀疑这人到底看没看清楚。
实在好奇，他就问了一句：“看这么快？”
路垚没回话，只是翻看着那些账目表格，翻到差不多找到有用信息的时候，他揉了揉太阳穴：“备车。”
“去哪儿？”
“东海电力。”
路垚一进门就被雪茄烟味呛到疯狂咳嗽，他扶着沙发扶手咳了半天，抬头时发现窗帘跟上次来时不一样了。
“又见面了，乔四爷。”吴天鹏客套的说。
“吴总裁，我们这次来呢，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电车案的情况。”乔楚生也不知道路垚突然要来找吴天鹏是干嘛，只好客气的说着套话。
“好啊，尽管问，知无不言。”吴天鹏也笑着应承。
路垚看着桌上的果盘，水果定期更换是应该的，可是茶几就不用了吧……
路垚眼珠子一转，如果换茶几是有特殊原因的话，那地毯也应该一起换掉，但这显然还是上次的那张地毯，也许会有些痕迹……
于是他拿了个橙子故意丢起又没抓住掉在了地上，最终落到了沙发底下。
“客气点儿。”乔楚生看着他这副模样嗔怪道。
路垚借着这个理由爬到地毯上把橙子捡了起来，还特意看了看沙发底下的地毯。
“抱歉啊，他平时其实挺有礼貌的，今天可能是太忧心这个案子了，您包涵。”乔楚生替他跟吴天鹏解释道。
吴天鹏愣了下，然后笑了，乔四可不是什么好为谁解释的主儿，这小子……
想着，吴天鹏看了眼路垚，这俩人关系不简单啊……
“无妨，都小事儿，再拿一个就是了。”吴天鹏笑了笑。
路垚还真没客气，当真就把捡起的橙子揣进了兜里，侧目时刚好看到吴天鹏手里的雪茄和烟灰缸。
——皇家御制雪茄，和雪茄专用的烟灰缸。
路垚搓摩着兜里的橙子问：“我听说之前，贵公司跟华康电车闹过一些不愉快？”
“做生意就是合作、竞争，愉不愉快其实不重要。”
路垚表示自己明白：“我看过账，曾经有一段时间，东海电力给华康电车的供电价格要远要高于正常的合约电价。”
吴天鹏表示这很正常：“是，你连电都用不起，还做什么生意呀，工部局批准了之后我才给他提的价，完全合理合法又合规的。”
“是这样，我在华康电车的提案上面看到过您曾经想要收购他们。”
“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当时很有这个意向，你要知道当时他们经营不善，资金又没有，我这儿资金又充足，电的价格又便宜。”吴天鹏叹了口气，“唉……当时他们要有这个远见跟我合作，百分之百是双赢，没谈成。”
“那现在华康电车出事儿了，已经变成了一块儿烫手山芋，现在收购还来得及。”路垚似有所指。
“你这是给我挖坑呢。”吴天鹏倒也没顺着他的话说，只笑了下。
乔楚生明白路垚这么问大概是什么意思，便在一旁给吴天鹏赔笑。
-
问完后乔楚生直接回了捕房，路垚则是去了验尸房，他遇到几个警探抬着一副担架。
“路先生，借个光。”卢阿斗指挥几个人往旁边站了站。
路垚看着担架上露在外面的手臂闻了闻，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这个是什么人？”
“路人在苏州河边发现的。”卢阿斗老实答道。
“送去验尸！现在就验！”路垚指挥几个警探把尸体抬进去。
卢阿斗没明白：“路先生，这上海滩每天死不少人，您确定要验吗？”
“验，这个必须验！”路垚说完就去换衣服了，卢阿斗帮这几个人把尸体送进了验尸房。
验尸房内，法医小宇正在做检查：“死者的头部遭受过重击，面部也被利器割伤，血液中的钠钾含量严重超标。”
路垚一边听一边用镊子从尸体上夹起了一块说不清是丝状还是皮状的东西。
“腹部还有未消化的坚果和葡萄干，手足处均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他的衣服验了吗？”路垚边装载玻片边问。
“还没有呢。”
“验一下。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路垚边调显微镜边说。
“好的，我尽快。”
门外传来了乔楚生的声音：“小宇，你……”
正说着他就看到了路垚：“你怎么还没走啊？”
“怎么了？”路垚还在观察载玻片上的东西，并没有转头看他。
“电车案没破呢，你还有心思管别的。”乔楚生只当他又鬼混。
路垚不跟他争，只说：“这个死者跟电车案有关，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在现场闻到一股怪味，这个人身上有一样的味道。”
乔楚生低头看了眼尸体：“毛三啊。”
“你认识？”路垚这才抬起头看他。
乔楚生点了点头，路垚又去观察显微镜下方的东西，他接着说：“是个小混混，好色又好赌，每次赌输了就拦路抢劫，抢到钱回去再赌，幼宁因为他，写过一篇文章，让下夜班的女工注意安全。”
“……夜班女工？”路垚正好观察完载玻片，想了想，觉得他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的。
于是两人又去查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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