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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千般念,缘尽百事哀

长相思4:慕白首

大荒山下,幽冥川旁,彼岸花开得绚烂缤纷、分外热烈。一袭黑衣、容颜清丽的檀心对着相忘桥发怔,她在等潇洒不羁的繇公子归来。十六年来,他都会在鬼方氏举行隆重的“七月节"这夜踏月而回。自鬼方氏族长铃兰用回魂草救下有繇公子令牌的女子,她搜集大荒内珍贵灵草、灵药,日夜派人悉心照料,数日后,女子恢复了容貌和神识,只是嗓子被狐族毒哑,始终无法开口说话。铃兰怜惜她是个哑女,不再过问她的前尘往事,赐名檀心,拨到繇公子的紫檀轩侍候花草,并叮嘱檀云姑姑不可慢怠她。果不其然,那年”七月节“,戴着冰魄面具的繇公子祭拜完先祖,在绛园初见檀心就对她另眼相看,当夜留在了身边”伺候“。侍女将此事禀报给铃兰,铃兰一脸落寞,对着紫檀轩的方向喃喃道”繇哥哥,她究竟是谁?“

岳梁的府邸中,被册封为储君的德岩全身缟素,为伤重身亡的七弟禹阳服丧。王子玱玹领着王子妃神农馨悦、侧妃方雷氏跪在德岩身后默默哀泣。继位防风氏族长的峥带着妻子瞫淑惠赶来吊唁,身着哀服的始冉和妻子离戎翎在门口弯身行礼。峥见翎神情死寂,不觉心中一恸,却又无从安慰。原来当日轩辕王驾驭坐骑飞到神农山的紫金顶,在大殿内当众宣布储君为五王德岩,玱玹被罚留在神农山整修宫殿。文武百官皆对着德岩阿谀奉承。虽然五哥被立储是好事,但父王对自己不奖亦不罚,只是晾在一旁,七王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岳梁对鬼方香香存了亲近之心,于是借着观赏歌舞的由头带她回了自己的府邸,香香三言两语便说服岳梁”先弑父,后伺机杀了储君之子始冉。鬼方氏必襄助你对付德岩,登临帝位“。岳梁的七十二名心腹家臣都觉得此计”虽毒辣,却可行“。自那之后,岳梁一改往日恶习,整日守在父亲禹阳身边,亲侍汤药,却不料禹阳身体每况愈下。在苦苦支撑十六年后,禹阳油尽灯枯。轩辕王听闻儿子病逝,悲痛欲绝,不想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吩咐岳梁全权料理丧事。玱玹心知禹阳死得蹊跷,却没有追查下去,终归七叔的死对自己有利无害,何苦多此一举。

轩辕城,离戎族的地下赌场内,丰隆和璟冷眼观看奴隶死斗的血腥场面。丰隆意有所指地说:”男女之间,有情意的未必能在一起,在一起的并不需要真情意。“

璟平静地说:”你妹妹还是不肯说出小夭的下落吗?她已经如愿嫁给了玱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丰隆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她是靠着小夭送的桃木簪幻化成玱玹喜欢的女子的模样才......侥幸留在玱玹身边。馨悦说,小夭溜出轩辕山那夜,未说归期,只说去搜集能为外爷延年益寿的偏方。陛下派了不少灵力高强的神族将军寻找小夭的踪迹,却一无所获。消息传到高辛王宫,有的宫人猜测大王姬可能坠崖身亡了,有的宫人议论大王姬是不是死于毒物瘴气,还有的宫人肯定大王姬已经尸骨无存。高辛王也好像被传言影响,密令潜伏在中原的细作们把找到大王姬作为第一要务。璟,我已经召回赤水献领着暗卫在大荒各处仔细搜寻了,小夭不会有事。“

璟苦笑,”应龙将军在涂山氏的珠宝铺子发现了小夭的气息,轩辕王问责大哥,把大哥流放清水镇。如果再找不到小夭,青丘恐会承受灭顶之灾。“

丰隆调侃道,"赤水氏也好不到哪去!小夭是跟着馨悦出门才下落不明的,轩辕王碍于馨悦的身份,表面上没有出言责怪,反倒大方同意她和玱玹的婚事,实际上对馨悦这个孙媳妇早就存了一份警惕之心。小夭一日不出现,轩辕王对馨悦的戒备就不会消除。我身为赤水氏的族长,只能尽力保住馨悦。就算小夭真的......那也绝不能和馨悦扯上半点关系。"

璟凝视着被打死的一个妖奴,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有一个人,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夭送回来,解除青丘和赤水的危机。“

丰隆困惑不已,”谁?"

璟诚恳地说:“你父亲小炎灷。”

丰隆震惊,“为什么是我父亲?我还以为你说的是......”

璟微笑,“清水镇的战事持续了十数年,轩辕王今日派小炎灷去找洪江议和。真要说翻遍了整个大荒,其实神农残军那边还没搜过。陛下此举醉翁之意不在洪江,而在小夭。”

丰隆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要议和,明明是轩辕的军队占了上风。”

璟说:“你不妨同去。"

丰隆颔首。

出殡之日,岳梁撺掇着始冉在清水镇种罂粟:一来可让巫医炼制出让人醉生梦死的药丸,以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湮灭洪江的军队;二来可让洁身自好的冰山美人离戎翎失去反抗的能力,心甘情愿留在始冉身边。始冉思忖片刻,拗不过自己想得到翎的欲望,欣然答应。岳梁择日又送了一批舞娘歌姬到始冉府上,以示兄弟情谊。始冉喜不自胜,白日里便和这些舞娘厮缠在一块儿,翎听到书房里的动静也装作没听到,只是安分守己地在房中做着女红,贴身丫鬟芭蕉忍不住抱怨”姑娘嫁过来后,就不肯与姑爷亲近。如今这府里又添了这些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姑娘竟也不恼!“翎踌躇了会儿,还是心平气和地说:”既然嫁过来前就知道他是浪荡子,他不缺我这一个女人,我也不阻挠他纳妾,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两全其美?“芭蕉苦口婆心地劝道:”老爷可是盼望着姑娘早日生下一个孩子。如今五王是储君,姑爷再怎么游手好闲都是五王唯一的儿子,将来说不定就是三世轩辕王。姑娘身上背负的是离戎族光华璀璨的未来。没有孩子,姑娘的地位就不够稳固。一旦那些莺莺燕燕生下孩子,姑娘很有可能失势。“翎满不在乎地一笑,”大不了父亲再从族中选取可用的适龄女子进献给始冉,我成为了弃子倒可以清清静静过自己的日子了,也不用喝那些劳什子苦药来避孕!“芭蕉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为翎煎药去了。翎星夜拢着斗篷驾驭天马飞向神农山,芭蕉一如往常幻化成翎的模样躺在榻上,灭了房中蜡烛。府中上下早已习惯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主人,巴不得她早早睡下,以便趁虚而入,早日上位。

防风谷中,老夫人深夜召见族长夫人,淑惠惶恐跪下,对于要问什么心知肚明,她不敢抬头看老夫人的脸色。”你和峥儿成婚十六载,谷中奴仆无一不羡慕你们小夫妻伉俪情深,峥儿也不曾在外头过夜,为何还没有好消息?“

淑惠把头埋得更低了,嗫嚅道:”母亲,是儿媳无用,没能笼络住夫君的心。“

老夫人冷哼一声,以过来人的经验说:”能拴住男人心的是孩子,至于他对你有没有心根本不打紧。“

淑惠眉梢尽是哀伤,眸中含泪,哽咽着说:”夫君书房中挂着一副对联【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婆婆可知他心中所念之人是谁?“

老夫人不甚在意,摇头苦笑,”他倒是随了他爹那个痴情种,时过境迁,他爹念着邶的母亲,而峥还是执着于离戎昶的堂姐!可那又有什么用!邶的母亲早就和他阴阳相隔,而峥和翎早就【男已婚,女已嫁】。孩子,听娘的话,没必要计较峥爱的人是谁,你只需要生下峥的孩子,以此巩固防风氏和瞫氏的联盟。爱情是战胜不了权势的,否则翎怎么会被峥舍弃?“

老夫人以为说动了淑惠,派婢女拿来了一个茉莉香囊,殷殷叮嘱道:”娘知道你是大家闺秀,难免羞涩矜持些,把这个挂在你帐中,峥儿必定会好好待你。“

淑惠脸颊绯红,不安地收下香囊,行礼告退。

老夫人甚是满意。待淑惠走后,她召来小厮打听峥的起居出行,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峥每月都会驾驭天马去神农山的禁地草凹岭待上一夜。老夫人沉默不语,派暗卫碧菱去一探究竟。

清水镇南河边的凤凰林,数十年前无端起火,镇子里的人认为此地不详,于是人迹稀少。南河的底部,一个装饰奢华的屋子里,意映打扮得异常美艳,篌心痒难耐,从背后环住了意映的腰,意映嗔怪道:“你为何要和那个普通的人族成亲?”

篌佯装淡定地回答:“德岩派人暗杀我,想造成我以死谢罪的假象。我敌不过那些高手,受了重伤,几乎要淹死在海里。是那个女人把我捞了起来,带到回春堂医治,我才得以活命。”

意映讥讽道:“人族寿命不过百年,你打算陪她多久?”

篌急切地表起了忠心,“你在我心中是唯一的妻子。蓝枚也好,她也好,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罢了。”

意映将信将疑,篌早就拿捏住了意映的性子,不等她想明白就打横抱起她,放到榻上欢爱起来。意映沉溺于篌的温柔体贴,也就没有把南风的事放在心上。

青丘,涂山氏府邸内,涂山族长夫人意映、涂山族长的小妾静夜、篌的夫人蓝枚、篌的小妾兰香陪着涂山太夫人唠家常。太夫人看着静夜隆起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关切地说:”产期将至,你好生养着,不用遵循着那一套晨昏定省的规矩。等你生下涂山氏的重孙子,想要什么都跟奶奶讲,没有不依你的!“

静夜起身谢太夫人,被蓝枚拦下,她笑盈盈地说:”快安生些吧,你这一动不打紧,这满屋子的人都悬着心呢。你要有个什么差池,我可怎么向二弟交代呢!“

意映抿嘴而笑,”奶奶,你说大嫂和静夜、兰香一起进的涂山府,可三个人却各有造化。大嫂跟了大哥,待人宽和,处事周到。静夜和兰香先是璟的婢女,后来静夜因为有孕,璟给了她名分。兰香因为被大哥酒醉宠幸,奶奶做主把兰香给了大哥,大哥却不在兰香房里过夜了。听小厮说,大哥在清水镇又看上了一位二十多岁的人族叫什么南风,已经和她拜堂成亲了。这样一来,大嫂虽没什么,兰香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一辈子吗?“

兰香被意映几句话羞辱得无地自容,只能攥紧衣袖内的手,脸上装作”我没事,我很好“的大度模样。

太夫人知道女人多的地方,免不了争风吃醋。只是没想到意映针锋相对的对象竟然不是静夜,而是兰香。静夜被医师诊断出有身孕那会儿,她还在担忧意映会不会对静夜的孩子下手,寻了由头换了一拨灵力高强的婢女照顾和保护静夜。渐渐地,静夜肚子微微隆起,意映没有什么异样,更没有流露出不满和嫉妒。再后来,静夜胎像稳固,意映没有面露不悦,反而送了不少珍贵补品到静夜房中。太夫人总算放下心,看着家里一团和气,甚是欣慰。篌出事后,太夫人沉着应对,暗中贬了几个”犯大错“的家丁去清水镇充当伙计、照看铺子。意映似乎格外心焦,太夫人也没多想,只当她是作为涂山族长夫人,生怕因为篌的事牵连到璟。意映私下里打点丫鬟给篌送去金银细软,太夫人也不过问,她认为家中和睦是兴旺之象。

太夫人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孙媳妇,谁为涂山氏开枝散叶,谁就是涂山氏的功臣。“

兰香促狭一笑,”就算我和静夜都有了孩子,那也是比不得族长夫人的孩子。可惜族长似乎不大眷恋族长夫人。“

意映气得脸色铁青,强忍着愤怒,温和地说:”奶奶对待篌和璟两个孙子是一碗水端平的,要不是族中的那九个长老对篌继任族长不服气,奶奶就遂了璟不想做族长的心,那你的地位就和静夜一样了。"

兰香简直七绝,意映这是在讽刺:你和蓝枚、静夜是一道进府的,蓝枚成了篌的妻子,静夜成了族长夫人的小妾,偏偏你是混得最糟糕的,真是可怜呐。当着奶奶的面,兰香不好发作,只日日盯着意映的一言一行,恨不得她早点铸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更深露重,静夜由璟安排的侍卫胡珍搀扶着回房。静夜躺在榻上回想那夜:篌在后山勾引挑逗她,她不从,篌自傲地说:“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跟着璟,得到了什么?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能得到一个名分。”她犹豫了,篌抓住时机就在荒草丛生的山顶要了自己。激情过后,篌顾自整理好衣衫,扬长而去。她不敢出声询问些什么,只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缓缓下山。一个月篌,静夜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悄悄约篌在后山见面,篌不屑地瞧着曾经死心塌地跟着璟的她,轻蔑地说:"谁知道你腹中怀的是谁的野种!"她羞愧难当,真真应了那句老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捂住嘴,泪如雨下。篌计上心头,笑着说:”你想办法让我那好弟弟和你独处一宿,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要知道,就算这孩子不是璟的,也是涂山氏的血脉。你若执意不肯冤枉璟,那就只好被奶奶灌下一碗堕胎药、扫地出门了。"她哽咽着哭诉:“我去向太夫人如实禀告事情的来龙去脉。”篌不以为意,阴恻恻地说:“都这时候了,你护着璟有什么用!你觉得奶奶会容忍我和璟的悲剧延续到下一代身上吗?”她背后冷汗涔涔:是啊,太夫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活下来?就算侥幸生子,那孩子也只能是蓝枚所出,跟自己半点关系没有,自己的下场是一瓶鸩毒。为了自己和孩子都活着,她只能将错就错。篌再接再厉,在她耳畔低语:"璟虽然和意映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却没有碰过她。奶奶一直在找机会给璟下迷幻药,以此帮助意映成为涂山族长名副其实的妻子。你该知道璟喜欢的女子是谁,只要把催发情欲的药下到璟的茶水里,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如篌预料的一样,静夜识趣地幻化成高辛王姬的模样,凭着篌给的增长灵力的茯苓药丸撑了一个时辰,璟意乱情迷,没有发现她的破绽,当夜和静夜行了夫妻之事。不久,静夜被太夫人发现有了身孕,太夫人高兴极了,璟对静夜满怀歉疚,也就给了静夜一个侍妾的名分。

紫金宫的一处寝殿内,玱玹对月独酌。潇潇在一旁为他斟酒,不多言语什么。玱玹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就因为一支桃木簪,就把馨悦当作了小夭。十六年来,馨悦只用了一次桃木簪,就那一次,她得知了玱玹身上千辛万苦瞒着的秘密:原来玱玹最想得到的女人是小夭。

但他早晚要娶馨悦,馨悦的自作聪明只是加速了整件事情的进程,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还要自我厌弃?玱玹认为自己背叛了小夭,很多次,从金萱、潇潇、方雷氏、馨悦.......还有不少他睡过但利用完之后弃如敝屣的女人。馨悦绝口不提小夭的下落,也因此玱玹只能用虚情假意去哄她、骗她,假装她在他心底的地位早就超越了小夭。馨悦对此仍然无动于衷,她知道一旦自己说出“小夭被涂山氏的识神毁去了姣好的容颜、吞噬了一身灵血、被蔷薇散毒哑了丢到大荒山,说不定早就成了一具白骨,被蛇虫鼠蚁啃食殆尽”的真相,玱玹不会投鼠忌器,他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刺死自己。

玱玹醉眼迷离地看着潇潇,温柔地问:“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小夭是在哪儿吗?”

潇潇摇头,她把玱玹扶到了桑木榻上,用手按摩着玱玹的百会穴,以此缓解他的头疼。

玱玹瞧着那轮清冷的月亮,不禁潸然泪下,“是在朝云峰。爹代替大伯青阳和神农国的长王姬云桑完婚那日,因为奶奶对小夭更好,我就把小夭视作了敌人。我们在争论【奶奶到底是谁的】这个话题,我们互不相让,我一拳把小夭的一个眼睛打到发乌。小夭一巴掌呼过来,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五道指痕迹。我们吱哩哇啦地哭喊着,小夭抹着眼泪大叫【我才不要哥哥!】,我狠狠推了小夭一下,气愤地说【谁又想要你了?】小夭一点亏都不吃,用力打了回来。奶奶一手拉一个,想劝架都劝不住。最后还是娘一声大喝【都住手】,又公平地打了我和小夭的屁股,每人一下,我们才安静下来,停止了打架。我从小就畏惧娘,而小夭第一次见四舅娘也吓得不行。我们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同时跑到奶奶那边争相邀宠。几个宫女带着我们去看大伯和新娘子坐花车,我和小夭又开始掐架,我抢了爹送给小夭的花灯,小夭不服气【才不稀罕,我们高辛的花灯比你们轩辕的漂亮一千倍】。我就让小夭【滚回你的高辛,不要赖在轩辕】”

潇潇听得一会儿笑个不停,一会儿又心酸地落泪。

玱玹接着讲“我学着大人的口吻对小夭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姑嫁到高辛就不再属于轩辕,而你生在高辛,长在高辛,更不配待在轩辕】,小夭被气哭,一转身就跑。我偷偷跟着小夭,发现小夭扑到师父怀里,师父抱走了小夭。小夭不见了,我看见姑姑心急如焚,我惴惴不安地问道【妹妹不会有事,对吗?】姑姑回答我【不会】”

潇潇说:“那王姬是被高辛王带回家了吗?”

玱玹摇头,“不,小夭被一只九尾白狐捉走了,那只狐族的王用幻术扮作师父的模样骗走了小夭。是赤宸为姑姑寻回了小夭。后来婚礼结束,我向小夭讨要那截九尾白狐的尾巴,小夭不肯给我,还做了个鬼脸,向我吐舌头,兴冲冲地拉着姑姑的手回了高辛。我第二次见小夭,是在......在爹爹的葬礼上。”

潇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玱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着,都渴望给彼此一点温暖。“洵山之战,爹和炎灷(丰隆的爷爷,小炎灷的父亲)同归于尽。爷爷下令举国为爹服丧,高辛使者带着小夭来为舅舅服丧。给爹行祭礼那天,姑姑用娘自尽的那把匕首杀了轩辕夷彭,在爹娘的墓前,姑姑说【四嫂,你可以安心去陪四哥了,再没有人会伤害玱玹】。爷爷提着轩辕剑冲进朝云殿要杀姑姑,茱萸姨没能拦住爷爷,小夭害怕得大哭起来,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于是和小夭一左一右用力抱住爷爷的腿,根本拦不住爷爷的步伐。最后是大伯母云桑找来奶奶才阻止了【父亲杀女儿】这场悲剧。姑姑瘫倒在奶奶怀里,撕心裂肺地哭【我不能让九哥伤害玱玹】,小夭哭得伤心欲绝。原来那只九尾白狐是夷彭的臣子,夷彭死后,九尾白狐对姑姑怀恨在心。姑姑战死,小夭溜下玉山又和那只狐族的王狭路相逢,可那时赤宸早就和姑姑同归于尽了,没有人救得了小夭。九尾狐囚禁虐待了小夭三十年,小夭在大荒流浪了三百年。我很清楚,小夭心里住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曾经是我,现在却不知是谁。也许小夭的父亲并不是师父,而是赤宸那个杀人魔头。”

潇潇神色悲痛,为玱玹擦去了眼角滚烫的泪,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玱玹轻声道:“潇潇,如果有一天,我杀了那个男人,你说小夭会不会回心转意?”

潇潇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心有余悸地说:“全大荒的人听到赤宸这个名字就闻风丧胆,都说他是个六亲不认的大恶魔。王子,如果王姬真的是赤宸的女儿,那没有人护得住她。”

玱玹眼神狠厉,“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小夭。”

潇潇的确对玱玹动了情,即使这样,她还记得真正应该效忠的主人是谁。小夭只知道潇潇是玱玹亲手训练的暗卫,是暗卫中的第四高手,却不知潇潇家破人亡、沦为暗卫都是拜赤宸所赐。几百年前的大时山之战,赤宸为给自己麾下的靖将军报仇,下令屠城,潇潇的父亲是守城之将,死战到底,最终被赤宸割下头颅、悬尸城门。那次战役赤宸杀了十二万轩辕子民,潇潇的母亲也在其中。潇潇被蒙覃将军(曾求娶过彤鱼氏,遭到彤鱼氏的当面拒绝。后彤鱼氏嫁给轩辕王成为三妃,入住指月殿。蒙覃成为宫中侍卫守护彤鱼氏千年。彤鱼氏死于玱玹母亲之手,其子夷彭死于玱玹姑姑之手,蒙覃对轩辕济、轩辕玱玹、轩辕妭恨之入骨,因缘际会被轩辕王第五子德岩看重收入麾下)救下,一路护送到了德岩掌管的暗卫组织。之后蒙覃将军被军师九命策反,投靠洪江,成为神农义军的主心骨,在清水镇一带与轩辕势力对抗。德岩将死士潇潇送到高辛,潇潇被高辛王看中送给玱玹做暗卫。

当夜,德岩府邸收到一支冷箭,字条上只有五个字:小夭,赤宸女。德岩大喜,召集中原四氏的遗孤:沐氏的沐斐(被赤宸屠杀全族三百四十七人的性命)、申氏的申柊、詹氏的詹雪绫(樊氏大郎的未婚妻)和晋氏的晋越剑(与郑氏的嫡女定亲)搜寻假王姬。

今年的七月节,在漫天璀璨的烟花中,繇公子脚踩白羽金冠雕而归。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走上相忘桥,眼中满是喜悦。繇公子伸手,少女抓住他的手。毛球呼啸着离开幽冥川,向着若水河畔飞去。

小夭打手势:今年不在家过鬼节吗?

相柳笑眯眯地打趣道:“今天我做鬼。”

小夭一脸震惊。

若水河畔,小夭亦步亦趋地跟着相柳。清丽出尘的金萱姑娘(若水族的木妖,为玱玹收集信息,擅长整理资料)手捧青木鼎,阿獙立刻扑到小夭怀里哇哇大哭。小夭这才注意到,若水河上有一枚白色的大海贝,海贝中躺着的竟然是被封住神识的涂山璟,而一只白色的琅鸟气势汹汹地准备用一把凤凰玄火锻造过的匕首刺穿璟的心脏。小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和相柳开始了眼神交流:你想我死吗?别忘了我和璟有情人蛊,你杀了他,我也活不成。

相柳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小夭紧抿着嘴唇,要不是鬼方氏出手相救,自己早就魂飞魄散了。既然有勇气跟着相柳来到这,就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该有的代价。小夭闭紧了双眼,努力做着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

相柳拍拍阿獙的肩膀示意它开始设置阵法,接着一把揽着小夭的腰飞到海贝里。小夭全程闭眼,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越来越快。她拽着相柳的一袭白衣不松手,相柳也任由她上下其手。

阿獙和烈阳对视一眼,默契点头,一个催动灵力在若水河结了阵法护住相柳、小夭、璟三人不受外界打扰,一个大义凛然地将匕首刺入璟的心脏。璟身上的蛊虫感受不到他的生机,化作嗜血的小虫绕着海贝飞舞。相柳开始吟唱蛊咒,小夭的心跳戛然而止的瞬间,相柳咬破舌尖,将心头精血喂给她。与此同时,烈阳把璟的嘴掰开,将青木鼎内用阿獙鲜血炼制的保命丹送入他口中,并深吸一口气对着璟的嘴确保丸药被他吞咽下去。阿獙一咬牙一狠心,将一把冰雪凝成的锋利匕首迅速从背后插入相柳的心口。烈阳咽了口唾沫,握住匕首看准时机迅速拔出,相柳的背后不断涌出鲜血,浸透了他的雪白衣衫。小夭身上的蛊虫也化作嗜血的小虫绕着海贝飞舞。刹那间,两只闪着绿光的蛊虫争先恐后地附着到相柳的心口,相柳面色惨白,撑不住维系人形显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头海妖的真身。金萱在岸上看得目瞪口呆:八个头的海妖顷刻间失去了三颗头,只剩下五颗头相互纠缠、左右摇摆。

片刻后,相柳无力地倒在了海贝里,而璟和小夭似乎好梦正酣。

烈阳用灵力探查了一遍小夭的身体,发现她体内竟有一颗妖丹维系着生命,正是因此相柳才能给小夭续命。

阿獙喃喃说:“从今以后,相柳只剩五条命了。”

毛球驮着相柳和小夭,在阿獙和烈阳的带领下,飞向被视作蛮夷之地的百黎。金萱把昏迷不醒的璟带回涂山氏府邸,并飞鸽传书给玱玹:王姬解蛊,三日后回小月顶。

同是妖族,金萱感受得到相柳对待心爱女人的一颗心,并未在信中提及替王姬解蛊的是相柳。而玱玹只当是鬼方香香意外找到小夭,恰逢时机成熟,顺便解除了情人蛊,而鬼方香香香消玉殒。他对馨悦冷淡下来,派潇潇和珊瑚在小月顶待命,又从高辛召回了苗圃和左耳。

祭台四周的兽骨风铃叮叮当当,小夭缓缓睁开眼,仿若新生。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摸相柳的脸,趁着他还在沉睡。真实的触感让小夭鼻子一酸,她还是说不出话,心中澎湃着一股暖流:醒来见到你,真好。

白色的祭台中央,躺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他似乎很久未得好眠,一直不肯醒来。同行而来的白衣少女先是慢悠悠逛了一遍赤宸寨,而后走上一座山坡,那里是百黎族的圣地。绿竹楼内,阿獙和烈阳懒洋洋地靠在桃花树下休憩,而小白雕被一群老母鸡追赶得慌不择路,扑腾间跌入了井中,呛了好几口水。小夭急忙将木桶扔进井里,转动轱辘,把湿漉漉的毛球打捞上来。阿獙和烈阳刚开始只是捂嘴偷笑,虽说它们和毛球一样都畏水,但见着不可一世的毛球沦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还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注:樊氏、郑氏都是中原六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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