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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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Megatron被上方的低声对话唤醒。疲惫冲杂了他的处理器，尽管此时很难集中精力，但那些熟悉的声音足以敲响他的警钟。与昏沉感斗争着，他强迫上线了自己的光镜，所有能接收到的是两个模糊的身形和混乱的色彩。与他的愿望相悖，光镜的下线把他再次留给了黑暗。对话声还在继续，就好像声音的主人并未发现他的光镜中一次短暂的闪烁。

“拜托了，Optimus，重新考虑。我们都知道这出错了。”

他认识这个声音。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Optimus问道，他听上去疲惫不堪，甚至是...沮丧的。

“下线他！迅速地，并且带些尊重。他配不上我们的仁慈，但他配得上一个干净，有尊严的死亡。没有一个塞伯坦人会对此抱有异议。”

“你或许是对的，Ratchet。即便如此，我无法容忍自己去结果一个虚弱且手无寸铁的敌人。这是一场谋杀。”

“并且你自认为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或许不是，可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杀死Megatron从来不是一个被我回避的考验，我一直想象着他的死亡会更加……震撼。如果我现在杀死他，所有的霸天虎军队将聚集到我们的家门口宣誓着血债血偿。假设放在一场公平的决斗中他们勉强会接受，可惜机会已经过去了。再说，我现在向Megatron发起挑战，我们的动机会被理解为什么？霸天虎军队会认为我的胜利是一场对正义的嘲弄，而Megatron会像一个殉道者那样死去。在另一种情况下我失败了，那么Megatron能不受阻碍继续霸天虎的事业并带上领导模块以示胜利。”

Optimus深深地呼气。

死寂延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Ratchet将其打破。“这是错误的，Optimus。”

“我知道，”他轻声认同。“我又有什么选择呢？这是唯一的解决方式。霸天虎无需知道他幸存了下来，他能安全地度过余生。这远远超乎了他值得的结局。”

“没人在期待一具尸体，Optimus。没人必须知道我们此时此地做了什么。”

又经历了很长的一段停顿后，“我做不到。请理解，我的朋友。我曾经认为我和他是兄弟般的存在，直到他堕落的那天。如果我无法给予他自由或是一个庄严的死亡那么至少让他活下去，纵使是苟延残喘。”（however little a life it may be感谢Cimar的翻译！）

“然后你如何向大家解释？”Rachet问。他的声音不像刚才一样强硬，他听任了领袖的决策。

“只字不提。我不希望公之于众。他能留在那；我会不时地捎给他一些能量配给。”

“你敢肯定这编码将让他无法逃离？”

“我确定。他无法违抗来自我的任何一条直接命令，”Optimus向他保证。

“那就继续吧，记得向普神祈祷这事不会吹了。”

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成遥远的嗡鸣，超出了疲惫的主机的接收范围。Megatron放弃了对困倦的抵抗，跌入平静的充电状态。

　　***

一个循环后他再次醒来，处理器略感清晰了些。他模模糊糊回想起一场爆炸，一场缄默和黯淡的战斗。快速扫描显示内部零件的损坏，令他不安的是，伤害已基本愈合。

他到底昏睡了多久？

内设天文钟未能给出一个精准的答复，说明他的处理器一定程度上跟着受损了，好像时间还滞留在之前的战斗中。

Megatron理智地保持自己的光镜处于下线模式，评估起现状。情况不怎么乐观。他被重重地约束住，在平躺着的状态下仍能察觉到沉重的能量锁坐落在胸甲上，固定住他的四肢。约束他的家伙一定很清楚他们对付的是什么。因为他知道没有任何一个霸天虎士兵敢如此对他，并且他肯定人类不具备这种高效的抑制方式。答案显而易见。

汽车人。

Megatron上线了他的光镜，失望地发觉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对他来说这几乎是个侮辱。难道汽车人真认为他是个不足为惧的威胁以至于用不着一个或是六个警卫去看守他？更本不可能。

他开始对付那些能量锁。它们和他预期的那样不可撼动。

“冷静，Megatron。”

“Optimus Prime，”他咆哮出近在咫尺的宿敌的名字，却无法挣脱他身上的束缚去面对另一个机体。“我必须指出，Prime，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

Optimus没答复他，Megatron再次企图松动枷锁。

一丝焦虑感不安地颤抖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步爬上他的后背装甲。

“别无视我，Optimus。”

“我不是在无视你你，我在试着集中精力。”

Optimus终于进入他的视野，Megatron一眼就看出了他反常的面部表情，这不对劲。Optimus看上去充满了负罪感。

焦虑和不安的感觉因此越发鲜明起来。

“发生了什么，Prime？为什么我没被关押在囚室里？守卫又在哪？”

Optimus皱起了眉头，这深化了他脸上的内疚。“你总是那么敏觉。”

“不，Prime，你只是太容易被读懂。”

汽车人的领袖微微笑了笑，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酸楚，又如同这酸楚当初到来那样，迅速褪去。

Megatron努力地反抗起他受到的约束，竭尽全力几乎使他的运动系统受到挫伤，且未对那些该死的带状物造成任何损坏。Prime不冒险去和他的囚犯交谈，Megatron不得不肯定身上的枷锁的高效，事实上这些锁链不带一点仁慈那般坚不可摧。他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监禁和幽闭，至于除了再次自由地站立和移动外一无所求。枷锁的摩擦激怒着他，并冰冷地提醒自己正躺在维修床上。

“在所有事完成之前我没有弄醒你的意图。我不想以此恐吓你。”

“恐吓我？”Megatron爆发出一阵嘲笑，可他的听觉接收系统讽刺地感觉到一阵压力。他害怕了。“如此贴芯，Prime。我向你保证你无须为我易碎的感情而感到担心。你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去找出一样能恐吓我的玩意。”

“或许吧。”他说。

他走近Megatron，后者正带着毕生的仇恨愤怒地瞪着他。Prime丝毫未受影响，他的手掌覆盖上Megatron的胸甲，轻易找到盔甲下的嵌板开关。Megatron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胸舱被开启，火种幽蓝色的光照亮了Prime的装甲。

在火种暴露的下一秒他绷紧身体将自己可观的体重砸向能量锁，结果连一英尺的错位都没能造成。他的胸腔处的护甲保持着敞开的状态，Prime退后了几步，看他带着不快的神情在维修台上挣扎。

破坏大帝嘶吼着，他的无力和挫败源自那些挣脱不了的束缚，又演变成暴怒。更糟糕的是，他破解不出Prime对他的举措在背后是何动机。

Prime会亲手熄灭他的火种吗？不，他不是个会杀死一个无助的敌人的懦夫。

还会有什么理由迫使他打开Megatron的火种舱？

Megatron想到的答案足够病态到使他流动在管线里的能量液尽数冻结。

使另一台机体暴露其火种只会有两种原因。

为了将其杀死，或者为了与其结合火种。

“Prime，别这么做，”他的语调甚至混入了哀求的成分，与此同时他弓起背部撞向能量锁，金属在压力下发出刺耳沉痛的哀鸣。

“我很抱歉，但我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那就杀了我Prime！这才是你应当选择的‘他法’，将你的剑捅进来！现在！”回答他的是Optimus困扰地摇头。Megatron紧咬牙关，垂死般倾尽全力意图破开枷锁。他失败了，接着再次尝试，一次又一次，每次的失败都把愤怒逾铸逾烈。Prime耐芯待到Megatron跌回金属台面，风扇故障了似地高速运作，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卷入空气冷却他过热的系统。“你怎么敢！”他吼道，“你怎么不知道与我结合火种的下场只可能削弱你我的事业！”

“我不可否置你所说的，前提是我真打算与你产生这种联系的话。”

Megatron像被冻住了那样瞪着眼前的Prime，而不是试图理解他。

Prime阐述这一事实：“火种结合达不到我预期的效果。既然我不能杀死你，最好我能‘重创’你。”（incapacitate本来还想翻成 ‘约束你日后的行径’这种不太可怕的表达）

恶劣的不安在他的油箱中翻腾，近乎胁迫他耗尽最后少得可怜的能量。这个单词，被‘重创’，在他的火种中描绘出比死亡更悲惨的命运。如果Prime篡改了他有关的火种的程序致使其失效，他再也不会具备任何的破坏力。日后，他将像一具与自己的处理器断隔的半死机体那般活着，连最基本的动作也需要外力协作。昔日的破坏大帝，霸天虎的领袖，只需Prime的一个错误的选择，被‘重创’成茫然度日无法掌控自己生活的残废。

他明知徒劳无返，Megatron咆哮着撞向能量锁，那声音回荡在狭窄房间中。

束具纹丝不动。

Megatron最后只能用结霜了般决然的光镜盯着荒凉的灰色天花板，然后等着去承受Prime将带给他的一切苦难。“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它是一个古老的程序，退出了后人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我在翻译铁堡记忆库时发现了它。一个古老的奴隶程序。它在你处于停滞状态时被我编写进了你的硬编码（hardcode）；接下来只需要火种与火种的接触来完成基因印记。你本该保持停滞直到一切完成，我想这是最好不过的。你的反应可能会更糟糕，如果你在脱离停滞状态时……已经遭受这种‘重创’。”

Megatron听他说完，无法相信任何字眼。

这听上去既失真又牵强。毫无疑他不是Prime，至少不是他熟悉的Prime。那个Prime，领袖，Megatron必须承认，他抱着无可撼动的信仰去坚信自由和权利归于万物众生。然而眼前这个冒牌货却要用与他所有理念相悖的方式去奴役一个敌人。

他似乎被扼断了喉咙，他身处的境况是如此的不真实。

Prime似乎还在喋喋不休但Megatron的处理器中仅仅剩下自己如何憎恨汽车人。所有的，他们所有都是懦弱的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再搞出这样的事情。Prime竟然拒绝赐予他像一个战士那样体面而高贵的死亡，反去选择用这种方式终结一场早已终结的战斗。

“Megatron？你在听吗？”

Megatron看向他，脸上着被侮辱的神情，这层薄薄的耻辱下雪藏着冰冷的决芯。“杀了我，Prime。”

“我不能，至少这使你能够活下去。把它想象成提前的退役吧。”

他不受控制地挤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他看不清此刻的自己在歇斯底里的界限何处。“死亡才是更可取的。”他的意思是，任何事都比Prime预想施加给他的来得‘可取’。

映衬着他的恐惧那样，Prime没对他的申明做出任何答复，取而代之，将手掌安慰似地覆上对方的肩甲。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原谅,并理解我所做的着一切是出于最好的考虑。”

“Prime……别这么做，”他吼出这句话，同时感觉一切都在离他远去。瞬间他的自由他的掌控他的独立统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就因为某个愚蠢的Prime认为自己有能力去使霸天虎的首领屈服。

Prime对他摇头，“如果你未在清醒的时候就经历完接下来的，情况会变得更好。”

“Prime！不！”

Optimus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Megatron耗尽全力挣扎，感觉自己的金属利齿在挣扎下痛苦地咬紧。这什么都没能改变，无论是束缚着他的能量锁还是匍匐着袭向他的昏睡感。在整个世界熄灭于黑暗之前，他唯一能体会到的只有深渊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