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纪元。
纪年——三百年。
世界南部,火种大陆,西部,世界之陲。
在那被死气充斥的灰黑色的,平静且荒凉的山地群与深不见底的裂谷之间,赤红的滚烫的炙热的可怖的熔岩缓缓流过,不时跳出一两星火光,为这片本就死气沉沉的大地再次地画上有着“死亡”这种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里与“火种大陆”的名号相反,但在其主人的口中,却又是相符的——相反是为着那山地群、裂谷和熔岩河的死气,以及其确实渺无人烟的事实;而相符则是只冲着“火种”二字本意而去,只是这里的主人有意而为之的调侃。
这里是世界之陲,世界的边界。
这里流出了世界上最长的,也是唯一位于主世界的熔岩河。
这里虽然原先与“死亡”一词是挂不上钩的,但这里的主人,倒是硬生生将这里打造成了“死亡”的第二个代名词。
这里是这个纪元时世界上最为荒凉的地方,也是这个纪元里,四位主神辖区中最渺无人烟的。
——不像维亚克罗夫那个疯子的维亚克罗夫山地群,毕竟接下来那位艺术家会搞出什么篓子来是现在谁都想不到的,再不济起码现在那里还有着多罗索克夫与之作伴;也不像娅芙妮那个恶魔的世纪禁地平原,因为那里不止是她一个神,还有她的九百九十八个假身;当然,这里就更不可能和阿瑞斯那个神经病的那个世界中部最大国家,也就是阿瑞斯王朝相比了。
是的,世界之陲,本纪元空间之神的辖区,在这里,只有空间之神当特尤尔一个生命。
“似乎……”
“有人来了……”
近了去,隐约着,有一个模糊的金晃晃的身影立在前方,再努力看去,才发现那片金晃晃的颜色是他身上的一身战甲,如同一个战士,当然,他就是一个战士。但更吸引目光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中的那柄极其巨大的镰刀,还有那些由他一手创造,在他身边悬定在空中不同位置的,看起来如同一只只巨大眼睛的空间裂隙。
——当然,他脚下那具明显是已经失去生命的躯壳,遍地的血迹,还有裂开的地面和留在大地上的刀痕也是不容忽视的。
“噢,他是发现我了吗?”
喃喃自语还没来得及传进当特尤尔的耳中,刚刚那人便已在瞬间出现的空间裂隙的切割下悄无声息地死于非命。
“啧。”
当特尤尔的上半脸上缠着绷带,头发因许久未曾打理而凌乱不堪,而露出来的脸上,是一道狭长的伤疤占据了一半,但这些都并不影响他表达出对刚刚倒下的那人——可能是他,可能还不止他,因为很可能还包括了在他之前同样死在当特尤尔手上的那些生命——的不满。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无聊。
垃圾,都是些垃圾。
自己或许又应该出去找点能打的了。
空间裂隙无声无息地打开在他的身后,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般灵活,他收起镰刀以方便转移,然后移步进去。
进入空间裂隙就像走路一般,就是突然的场景切换容易让人感到恐惧、疑惑、以及理智的丧失——他就曾经以这种方法,弄死了一个人。
出来时,回头望去,自己的辖区已经成为了模模糊糊的一大片灰色——这倒是成为了他已经移动了的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走罢。”
那个金色的身影在大地上逐渐缩小,缩小,直到小成了一个小点……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一个阴谋,一个关系与他的未来的阴谋,正在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