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今十九?”
乌霜算了算。
“过生便二十了。”
“那你何时过生?”
她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快了,除夕夜。”
他的生辰在一年的最末尾。
“睡吧。”
他瞧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乌霜顺着闭上了眼,临睡时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
“景江。”
“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
景江一怔,低眸看她,只看见她安静的睡颜。
他忍不住轻轻弯起眼睛。
原来他也会有因为一句话而心跳加快的时候。
原来,这便是喜欢吗?
乌霜这一晚睡的还挺舒服。
也没有发热。
她觉得景江还是会照顾人的。
便这么心安理得地被照顾一段时间后,她又能活蹦乱跳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除夕。
乌霜想了想,她没给人过过生辰。
但依混江湖的经验来看,她决定带着他去逛街好了。
因为是除夕夜,街上年味很重,人也比以往多。
乌霜有好几次都险些被挤远。
景江在身后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她好像真的很生气,仿佛下一瞬她就能拔剑出来杀人。
他无奈地摇了下头,伸手牵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小心点,别走散。”
乌霜一下子就乖了下来,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一样。
“哦…”
景江看过去,她果然也就安静了这么一会,很快便抬头望他,她眉头微蹙着,神情严肃地问。
“你为什么不是牵我手?”
他笑起来。将手下滑,把她的手指分开,十指相扣。
“这样满意了?”
乌霜故意撇开眼不看他。
“勉勉强强吧。”
乌霜领着他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后只买走了两盏花灯。
印江旁,这里远离了城中的炮竹声,安静不少。
“你要放花灯?”
他问。
“我曾听人说,生辰时来印江这里放花灯,愿望就会实现,很灵的。”
景江还没听到过这个传言,有些新奇。
她去找一边的商贩借了笔,催促他。
“你快写。”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愿,但也不愿扫她的兴。
景江斟酌着,缓缓落笔。
他的字迹如人,漂亮至极。
[乌霜平安。]
等他写完,乌霜就接过了笔。
她没有看他写的什么,只是说
“过生辰能许三个愿望呢,你借一个给我写吧?”
“我要一个就够了,你写吧。”
乌霜却是摇摇头,“那我也只要一个。”
[景江为伴。]
她会写的字少,因为没练过,字迹也有些歪扭。
但她并不在意。
两盏花灯入了水,顺着江流漂走。
她笑眼盈盈地瞧他。
“景江,生辰快乐。”
乌霜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让人心静。
“乌霜,你喜欢我吗?”
她听见他问。
“喜欢啊。”
他笑,她总是这般直白坦率。
“嗯,我也喜欢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慢慢红了耳尖。
“你为什么不牵我了?”
乌霜侧头,因为夜深,她只能勉强看清他脸上的轮廓。
“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那我们是不是要成亲了?”
“成亲的话我们是不是得生小孩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眼见着她逐渐跑偏,景江不得不打断她,伸出手再次牵住她。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话痨?”
他停下,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她的眼睛。
“你想的有点远。”
“我们既已互通心意,那便是在一起了。”
“成亲不是儿戏,我希望你能再多考虑,我怕我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女子生孩子不容易,我对子嗣并不看重,我更希望你能够身体健康。”
“但如若我们有了孩子,是你生的,我便都欢喜。”
他的声音裹在夜风中,本该同风一样冷,但乌霜的心中却觉得泛暖。
暖到四肢百骸。
这应该是她过的,最好的一次冬。
他那样耐心,一句句回她。
乌霜垂下脑袋,躲开他的目光,隐下扬起的嘴角。
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两句话。
“回去吧。”
“我有点想和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