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个人走了,去z省了,宋亚楠觉得也许这是一件好事,这是她的新生活,也是她的新生活。
送走了母亲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宋子豪打来了电话,有翻动被子的声音,还有低声啜泣的声音,宋亚楠急忙问怎么了,很担心是不是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是不是被父亲打骂了。
隔了一会儿,宋子豪的声音才从被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姐,你和妈妈好久回来?我想你们了”
宋亚楠眼眶一热,狠狠掐住自己大腿,眼泪才没掉下来,沉默了许久,才清了清嗓,放低声音说到“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在家好好听爸爸的话,他如果骂你,你少顶嘴,要是他打你,你就往二伯家跑。”这是宋子豪第一次对宋亚楠表达想念,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在宋亚楠的印象里,宋子豪越长大越和她不亲近,并且似乎全家人都很少表达想和爱,所以这次宋子豪表达思念,让宋亚楠感到震惊。
后来宋亚楠才知道,那天晚上就只有宋子豪一个人在家,父亲整夜未归,那通电话,是宋子豪躲在被子里打的。
宋亚楠并不讨厌宋子豪,只是羡慕,羡慕他可以得到父母的陪伴,羡慕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父母把他保护的很好,那堆破事,父母很有默契的不让宋子豪知道,宋亚楠曾经很痛苦的问父母为什么宋子豪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却要承担这么多?母亲只是无休止的沉默,父亲叹口气说对不起姐弟俩。
夏日蝉鸣,又到了一年收稻子的季节,今年的稻子不多,但大姨夫大姨妈还是来了外婆家一起打谷子,每年打谷子的时候就是全家最忙的时候,一般凌晨大家就要出发去田里,这样才能做到避开太阳延长劳作时间,小孩们会给在田里收谷子的大人送水,在家里的大人会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做好饭菜,一般格外丰盛,临近中午谷子被一扁担一扁担挑回来的,湿湿的稻子被铺在在早就打扫好的院子里,用推板把它们平铺开来,这段时间,毒辣的太阳是大家最渴求的,只有把谷子晒的干干的,才好脱壳。
一家人团聚的机会不多,一般只有打谷子、过年过节才能聚齐,但除了过年,宋亚楠父母都不在,今天把家里的大桌子搬出来了,圆的大木桌,菜一个个端出来了,基本都是重口味的,辛勤劳作后,就需要重口味的补充体力和盐分。家里从来没有食不言这个规矩,大人举起酒杯谈笑,小孩拿起饮料杯猛灌,舒缓被辣到的口腔,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的美好,但总有人煞风景。
吃着吃着,大姨夫突然发话“诶,宋亚楠他妈不是回来了?人呢?”
宋亚楠抬头看向大姨夫,她很讨厌这个姨夫,非常讨厌,爱打人,爱骂人,爱开不合时宜的玩笑,自以为是,以前他把腰摔到了,到外婆家休养,外公外婆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他却到处说外公外婆那里不好,最后走的时候也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外婆因为这件事还气了好久。上一世宋亚楠考上了当地不错的高中,大姨夫也是在饭桌上直接说“抄的吧?”宋亚楠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他一开口就让宋亚楠反感,语气是那种嘲弄的语气,他的话一开口,桌子上鸦雀无声,都知道宋亚楠家刚出了事,还故意这样问。
宋亚楠没有说话,她可以和大姨夫对骂,甚至对打,宋亚楠不怕,但是这是在外婆家,这是在外婆家的饭桌上,所以她不想多说什么,扫大家的兴,拿起筷子把饭刨完后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然后就下桌了。
凝滞的空气被这句话打破了,外婆先开口“都吃饱了啊?这么快”
宋亚楠点点头,就准备往房间里走,大姨夫又开口了,这次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好没有礼貌哦,我问你话”
宋亚楠挑眉,然后转身望向大姨夫“我爸妈离婚了,所以我妈回来了,因为我妈有上进心,想多赚钱,所以去外地打工了,还想知道什么?”宋亚楠这样说,是因为大姨夫根本没有固定工作,家里收入基本靠大姨妈,即使这样,他还家暴大姨妈宋亚楠以前还同情过大姨妈,后面才知道他俩不过是周瑜打黄盖。都是自找的。
大姨夫气的想拍桌子甩筷子,二姨妈开口“亚楠,回房间去”宋亚楠朝大姨夫一笑,然后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