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夜行司的人没找上门来,倒有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少年郎。”白逸川垂着头,闷声说道。
许知意没听出白逸川话里的醋意,她还苦苦思索着俞初阳那句“故人之托不可负”。故人,什么故人呢?俞初阳口中的“姑姑”又是什么来历?她想不明白。
见许知意没有搭理他,白逸川不由得更委屈了。“意儿,陈世成已经解决了,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
许知意回过神来,“我想,也许是不需要了。不过,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吧?要是突然走了,难免惹人怀疑,到时候再牵连上旁人,又是好些麻烦。”
“这个你放心,我早已想好了”,白逸川有些得意,“天香楼花魁爱上风流的陈公子,陈公子身死,花魁万念俱灰,从此离开天香楼,不知所踪。怎么样,这个故事够精彩吗?”
许知意被他那绘声绘色讲故事的架势逗笑了,“原来你今日回来的那些做派,都是为了这一出啊。”许知意眉眼弯弯。
“那是自然。意儿你在我身边,我肯定是要想好退路的。”白逸川认真道。
“这倒也是”,许知意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些什么来,“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嗯?”
知道许知意问的是他狐妖身份的事,白逸川也不再遮遮掩掩。
“意儿,对不起,我瞒了你”,白逸川很是认真地说。
“我虽是狐妖,但若不动用法力,便不会被人识破。为免惹上什么麻烦,我一直远离人居。那天看到你除妖,也确实是个意外。”
许知意想起那天的白逸川,一袭白衣,手拿折扇,桃花眼似笑非笑,她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说来也幸亏那时我身上没有妖气,不然,我怕是早就成了意儿你的剑下亡魂了。”
“后来,我看到你被押回了夜行司,就猜你出了事。所以偷偷溜进了地牢,却看到了你的玉佩。此物我认得,我和它的主人也算是有些渊源,说起来,他是帮过我一把的。于是,我干脆带着你一起逃了。”
“一来,我也想再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了,二来……”白逸川顿了顿。
“什么?”许知意问。
白逸川忽地一笑,“当然是看意儿你生的好看,我不忍心让你香消玉殒嘛。”
许知意耳尖羞红,默不作声。
“意儿你除妖多年,虽然那时已经知晓自己是半妖之身,我总归是有些顾虑,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狐妖的事……”
沉默片刻,许知意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人如何,是妖又如何?”
“我曾经恨透了妖,觉得他们都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是这些年来,我除妖无数,也见了无数人。谁又能说,人就是干干净净的呢?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你从未作恶,反而一直行仗义之事。是人是妖,早就不值得在意了。”
“我现在所求的,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
“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