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只是你们下班回家中的一个小插曲。雨滴不断敲打在车的挡风玻璃上,视野模糊一片,又被雨刷器划走,露出正在读秒的交通灯。
你笑着抱怨突然降低的气温和没被预告的雨打破你原来的计划,又说突然这样冷恐怕是附近哪里在下冰雹。陆沉很自然地充当了倾听者的角色,时不时回应几句,又趁着等待的时间把后座的薄毯递给你。
“City of stars. 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一直被当做背景乐的音乐电台忽然有了一些存在感,然而在你注意到的时候歌曲已经只剩最后一句歌词和渐弱的尾调。你停顿了几秒钟,信号灯由红转绿,车流又开始流动,陆沉一边抬起离合一边侧头看了你一眼,似乎注意到你略显突然的沉默。
你很快回过神来找到有趣的话题和他聊天,还给他指路边穿着高中校服忘记带伞的小情侣。陆沉见状也并未多问,笑着接着你的话题说下去。
晚上借着他临时在书房加班的时间,你缩在影音室准备重新再看一遍《LA LA LAND》。
第一次看这个电影的时候你还是个从没谈过恋爱的高中生,自然也像许多人一样无法接受Mia和Seb的结局。如果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连拍电影还不能有一个两全的完美结局?你坐在电影院里,周围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当顶灯亮起时还能听到从不远处的压抑的抽泣声。你鼻子有点酸,不过终究是平静下来,离开了。
后来你也反复看过几遍,也幻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在茫茫人海中突然遇到那个人,你们坠入爱河、在粉色的夕阳之下接吻,等到面前出现抉择的岔路口,你绝不想像电影中一样和自己的爱人作默契的无声告别。然而这样的记忆对于此时来说仍有一些遥远,毕业工作后你鲜少有空闲,却在这样的契机下回想起了稚嫩的年少时光。
你裹着柔软的毛毯窝在沙发的一角,看找不到车的Mia站在Seb面前,他却拎着他的西装说——
“We’ve stumbled on a view.That’s tailor-made for two.What a shame those two are you and me.”
我们被困于此情此景之下,这为情侣量身定制的情景。这里只有你和我,多么令人遗憾。
“What a waste of a lovely night.”
真是浪费这烂漫的夜晚。
他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却又从这里结束。
你已经能够想起所有的剧情,却因为无法影响所以只能沉默地等待着结局,功成名就、梦想成真,这确实是美好的结局,然而这个结局中没有彼此。在长长的片尾曲中你坐着发呆,用口袋里的纸巾草率地抹了一把流个不停的眼泪。陆沉轻轻地开门进来,看到投影仪昏暗的光束之下你有些狼狈的脸,他似乎是无奈地笑了,坐到你旁边,从小柜的底下抽出一张湿巾,帮你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
“眼睛都有点哭肿了,红红的,真的成小兔子了。”他玩笑道,抚上你的发顶。
你顺势靠上他的肩,淡淡的苦艾香散了过来。他搂住你,安慰地拍了拍。
“看来你看了很感人的电影,没能陪你一起看,我有一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