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陆少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在跟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对话，有些试探地说道，“精神疏导的工作有很多医护向导在做……”

“普通的医护向导并不了解精神域崩溃后再修复的过程和方式。”陆沉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而目前，在整个联邦最了解你精神域的向导，是我。”

他的手掌抚过你的脸侧，声音轻且温和：“不必紧张，如果你十分介意，我会和有经验的医护人员交接，让他们来负责后续的治疗。”

你感到他的精神触梢在你的屏障上缓慢地展开着，一阵战栗涌上心头。是的，向导们为了平滑而迅速地解决工作内容，往往会采取“温水煮青蛙”一样的疏导方式。但陆沉所用的手段又未尝不是呢？他明明知道，你无法对他的话做出拒绝的回答，却要让你意识到你的精神域在被探入的边缘。

真是恶劣的男人，你默默吞了一下口水，在那双深红眸子的注视下缓缓闭上眼，撤下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感觉自己的脸肯定可耻地红了，暗暗攥紧拳头扭开了头。

在陆沉所建立的屏障之下，你终于可以静下心再次迈进自己的精神域内。

之前的狂风寒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并不算暗，但几乎被薄薄的阴云占满。脚下的路有些泥泞，空气也潮潮的。你和陆沉并肩走在枯黄的平原间，黑足猫亦步亦趋的跟在你的脚边，而狼犬则远远地跑开去探路了。

淡淡的苦艾香围绕在你的身侧，你双手交叠搭在后腰上，低头看向脚底下的小水坑。暗暗的水面上映出你的身影，你才发现你穿的还是那件病号服。

“陆少将。”你停下脚步，叫住了陆沉。

“私下里，可以叫我陆沉。”他也停住，转过身来看你。

“……这不合规矩……”你有些迟疑。

“你还没成为联邦军的正式成员，军衔也只是一个称号，我们又何必拘泥于此？”陆沉失笑，伸手抚上你的头。

“我还可以加入联邦军吗？”你看着他，下意识地在身后偷偷扣手上的死皮。

“为什么不可以？”他的目光染上一些带着疑惑的笑意，“说到这个，我还要恭喜你。”

“恭喜什么？”你愣愣地注视着他，问道。

“恭喜你，■■■，被评选为今年的优秀毕业生。”

“怎么会？我在联赛上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你这次是真的有些转不过来。

“四校联赛的八名校内导师和五位联邦军事中心评审员一致通过，无人异议。”陆沉平静地阐述着，“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祁风不违规，光启军事会胜出，这也是大家的结论，而其中的关键，则是你。”

“在前线，没有违规即下场的说法。”你有些黯然地移开了目光，“如果我在军区贸然行事，代价远不如这样简单。”

“懂得反思是好的。你说得对，刀枪无眼，如果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联赛，而是一场实际的战斗，你就只剩一张贴在集体讣告上的黑白照片。”陆沉看向正远远向你们跑来的狼犬，“不怀侥幸之心是好事，你会走得更远。”

“谢谢你，陆沉。”你没有再喊敬称，“谢谢你在联赛中救了我，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嗯……也要谢谢你在优秀毕业生评选中通过我的审核。”

“我只是实事求是。”陆沉颔首。

“还有……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你咬咬牙，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军队内还可以使用香水吗，还是因为这也是一种特权？”

陆沉反握住你的手，轻轻叹气：“哨兵女士，这是向导素的气味。”

你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红的爆炸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夸一位人人敬仰的少将、军队内副指挥、刚见过两次的男人的向导素很好闻？这跟骚扰有什么区别！！！

陆沉看着你害羞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只好拍拍你的肩。

“别在意。你看，雨停了。”

你闻言抬起头向天空看去，发现阴云已散了六七成，阳光洒落下来，在水洼上映出一个小小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