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机会再见

卫寂/当年身无分文的自己就这么被赶出去，心里也觉得没有人会在意自己。

卫寂明明从前有家人，可那时候又想，他们真的算是家人吗…

卫寂纵容他那拙劣的谎言，甚至有可能知道真相也不说破。

卫寂曾和他一起听父亲讲怎么经营公司，那时候自己的能力确实比他高些，可为了父亲一句夸奖便选择毕露锋芒。

卫寂这样想，或许他后来的行为也都是为了给人铺日后的路，而自己在他眼里就该是踩在脚下的一块石头，是该被打压的，永远不能抬起头。

卫寂被赶出家门那天父亲扯着自己的头发扔出门，又施舍一般扡那张银行卡扔在了自己的脸上，棱角在皮肤上留下道划痕。

卫寂逐渐看不清晰记忆里父亲的模样了，却听得见他冰冷的声音。

卫寂“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也养到你十八岁，尽了应尽的责任，现在你就滚吧，再也别回来了。”

卫寂那天自己买了好些酒疯了般跑到海边，在那里枯坐了一晚，想说服自己忘掉，可挥之不去的身影在闭上眼的时候便会闪现。

卫寂浪花拍到鞋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真的很想往下跳。

卫寂现在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停下了脚步，只知道庆幸没有在那个时候死掉。

卫寂可是一个人永远陷在回忆里是没法好好活着的。

卫寂海边的日出很漂亮，后来有空时都会去看，好像也能看见从前缩在雪堆里那个小小的自己，我救了他。

卫寂手背附上一片温热，触电般颤抖一下，下意识想将手收回，却不知在报复谁，狠狠用力揉了揉人的头发。

卫寂“那我走了…”

言头顶的蹂躏似他对这些年的不满，看起来气势汹汹，却又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言他温柔地拥抱世界，哪怕世界对他残忍。

言当年的真相似乎已不再重要，是否已经告诉了父亲也不再有用，因为父亲……本身就知道，但装作不知道。

言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言父亲是个商人，他权衡利弊，选择利益最大化，从不管中间对于别人的伤害。

言也造就了如今的自己和哥哥。

言现在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开口留住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言也只是笑着道，“好，我送哥哥。”

言送至门口，又似是不甘心一般开口，“我还想见到哥哥，以后还能吗？”

卫寂/仿佛被那句话呼唤回了什么记忆一样。

卫寂“我还能叫你哥哥吗，你还是我哥吗”

卫寂可这次自己要给他的答案似乎不一样。

卫寂从前的记忆走马灯一样，可他除了懦弱，还有那件事情外，确实不是什么坏到骨子里的人。

卫寂伤口迟迟不好，是会溃烂的，心脏里的伤也是，会连带着整颗心脏一起腐烂。

卫寂“嗯，有机会再见。”

卫寂对人的态度依旧平淡，只是声音似乎带着些掩盖不掉的颤抖。

卫寂极为深刻的感情，是怎样都掩饰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