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愿意接受一切处罚。”林池态度诚恳。
文翼跟着附和:“小姐,是我和林池因为一些私事大打出手,不小心毁了谢家老太的茶田,还伤了谢老太的儿媳妇,这件事的一应赔偿,我们承担。”
宫雪看向那个年轻瘦弱的男人:“听见了?”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两位长老都这么说了,大伙,都散了吧。”
男子挥挥手,看热闹的群众走了一半。
林池吩咐手下,去把钱分给那些采茶的人。
文翼走到谢老太面前:“谢老太,您家的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这下您放心了吧?”
谢老太并不想善罢甘休:“放心?放什么心啊?你们不仅毁了我家的茶田,还打伤了我家儿媳妇,她到现在还在家躺着呢!这事怎么算?”
林池和文翼对视一眼,宫雪叹了口气:“带路,我去看看。”
谢老太的儿子是个有眼力见的,宫雪都开口了,那这件事他们要是再闹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谢老太的儿子拉住了谢老太,赔着笑脸:“好好好,都听小姐的,这边请。”
这糟心事算是处理完了。
谢老太的媳妇不过受了些皮肉伤,宫雪动动手指便好了,剩下的,宫雪一甩手,都交给两位长老了。
经过这次教训,俩老头能消停一段时间。
直至半夜,宫雪让胡星棠给安澈延安排了个住处,自己也回小木屋休息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三竿。
宫雪浑浑噩噩的起身,朝山顶飞去。
安澈延醒来便去找宫雪,从胡星棠那得知,宫雪喜欢待在远山山顶的亭子那里,便寻了过去。
亭子里空无一人,只看到亭后成荫的梅林。
正值深秋,偏这梅花开的艳丽,红梅似火,一片霞光。
站在亭中,好似浸在幽幽的梅香中,那香气渗进肌肤、血液、骨髓。
不知不觉,安澈延已经走进林子。
微风送来微醺,贴着颊,钻进袖袍里,银色的锦衣上落下点点红瓣,似含苞待放的花蕊。
安澈延的脚步渐缓,直到停驻。
他扬着一张少年义气的脸,一双墨瞳秋水点波,望着树上那个红衣妖冶,遮映在满山烟霞中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
宫雪慵懒的躺在那里,仰头喝着酒葫芦里的酒,细柔的脖颈和削尖的下巴,呈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配上那张让天地失色的脸。
安澈延深深吞咽了一口口水。
在慢慢的相处之中,安澈延对宫雪无法自拔,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安澈延几乎都认定宫雪对他情谊深厚。
直到,安望归回来了。
他把梅淮找回来了。
“梅淮见过小姐。”
一个银发,天蓝色眼眸的少年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站在宫雪面前。
宫雪冷瞥了他一眼:“还知道回来啊?”
少年讪讪的笑了,小猫似的走过去讨好宫雪:“姐姐,我错了。”
宫雪半点不吃这套:“错哪了?”
少年站在那里搓手指:“我,我不该逞强,遭到埋伏,还差点回不来。”
宫雪哼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应付不来,为何不第一时间传信回来,非得逞能,最后不还得求我救你!”
梅淮奉宫雪的令,去寻找一个被廖司鑫追杀的人,可是中途出了意外,梅淮没有第一时间传消息回来,直到那个人死了,梅淮才传信求救,自己也被困住了,还好安望归去的及时。
“我错了,姐姐。”
梅淮乖巧的认错,宫雪罚他去帮村民干活一个月,梅淮虽不愿,但也不敢反驳,只好应下。
胡星棠揪着梅淮的衣领,把他提溜出去。
安澈延问道:“云儿,这小子谁啊?”
“我弟弟,成天给我惹麻烦。”
安澈延笑了笑,揉揉宫雪的脑袋:“你这弟弟挺有趣的。”
宫雪拍开他的手,冲他翻了个白眼。
安望归见二人关系似乎更加熟络,心里有些酸涩。
半夜,安望归闯进了宫雪屋子里。
进门便把宫雪捆在怀里,求饥若渴的吻上了她的唇。
宫雪没有反抗,迎合着他,她知道安望归吃醋了,也想她了,她必须先给他点甜头。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应付着安望归,和安澈延打情骂俏,增进感情,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攻打清绝派前三天。
那天,和安望归恩爱时,被安澈延当场撞破,安澈延发疯一般打了宫雪一巴掌,并和安望归大吵了一架。
三人不欢而散。
其实他们两兄弟早就发觉宫雪对他们二人都有意,只是谁都认为,宫雪只喜欢自己,或者说,是不愿相信宫雪是这样的人。
可他们心里又何尝不清楚。
攻打清绝派那一天,兄弟二人都收到了宫雪的信。
宫雪已经带着大部队,出发前往清绝派了。
宫雪告诉他们,自己确实在骗他们,骗他们感情是为了让他们帮自己报仇,并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血海深仇。
两兄弟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去帮宫雪。
在清绝派中,他们败了,一曲流觞的人死了一大半,最后是宫雪拼着性命,把安澈延和安望归这一小部分人送走了。
安澈延和安望归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安澈延不顾重伤,再次回到清绝派,可是这里只有一地的血和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他们在一摊血泊中找到了宫雪佩戴的镯子,碎了,沾上了血,镯子就变得好扎眼。
安澈延痛彻心扉,一瞬之间白了头,走火入魔。
安望归后悔了,他不该和宫雪生气的,因为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即便骗他们的,也好啊!
宫雪送他们走时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他们永远忘不掉。
安澈延不相信宫雪死了,于是在三界找了几个月,没有结果,安望归多次劝他,根本劝不住。
最后,二人伤心欲绝,才回了辞云院,可没想到,竟然会再次见到宫雪。
宫雪靠着牧闲,仰头长叹,牧闲把酒葫芦递给宫雪。
“你这个故事,简直……”
牧闲听了这个故事,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宫雪喝了口酒:“我知道,我很无耻,不用你说。”
牧闲轻笑一声:“确实,耍了两个人,挺无耻的,这情债你确实该还。”
“可我不知道怎么还啊!”宫雪哀嚎着。
牧闲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走宫雪手里的酒葫芦:“你啊,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等等。”宫雪拽住了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本书:“这是我在杯莫停那里找到的,或许对你有用。”
宫雪耷拉下脑袋,继续苦恼去了。
牧闲看着手中的书:“《虚静诀》。”
翻开看了两眼,原来是修复元丹的术法,虽然对他这样的神灵作用微乎其微,但难得宫雪还记得他。
牧闲扬起嘴角,看向宫雪消失的地方,心头燃起了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