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楚馨一觉醒来，发现她们待的地方已经不是原来那里了。
“我……这是穿越了？”简楚馨刚刚睡醒，脑子都没有转过来，摸了摸鼻子，略带鼻音道。
“我说是你梦游……”凌溪玥开玩笑说。
简楚馨：“……”
梦个屁游。
我这辈子就没梦过游。
凌溪玥话锋一转，继续把话说完：“……你信吗？”
简楚馨：“……”
莫名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而且听上去这说话的风格怎么那么像她哥？
简楚馨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溪玥，凌溪玥则冲她扯了个笑容。
简楚馨：“……”
笑屁。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撇开了脸。
算了。
骂不过。
噢，不对。
是打不过。
凌溪玥难得和人开玩笑，而且还是顶着一张冷得人不敢靠近她十米的冰山脸说话，简楚馨却觉得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接触。
一切只是表面上的“难”而已。
两人一边向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玩。
“姐，我睡了一路，你不就背了我一路？”
“嗯。”
“……你比我轻好多唉，我重不重？”
“不。”
这似曾相识的对话，凌溪玥的思绪一下子飞远了。
简楚馨见凌溪玥说着说着就没了声，还没由来发起呆，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凌溪玥依旧没什么反应，简楚馨又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收！”
简楚馨学着她哥苏茗那样，特别幼稚张开手掌，做了个“握”的动作。
被迫回过神面无表情的凌溪玥：“……”
一秒后，冰山脸凌溪玥没绷住，破防了。
“噗。”凌溪玥淡淡笑了下，在简楚馨脑袋上轻轻一敲，“幼稚。”
说着她又扯了扯嘴角：“茗也是这样。”
一样那么幼稚。
但是偶尔也很认真，很专注，让人放松。
该笑就笑，该严谨时就严谨，不开任何玩笑。
“你刚才在想什么？”
凌溪玥脸上少见的多了一丝犹豫。
简楚馨精准捕捉到她这点表情变化。
凌溪玥在她开口前抢先说：“和洛桑认识那天。”
她是三岁的时候认识凌晴雪的。
她起点比很多人要早，三岁就拜了师。凌晴雪则比她晚一年。
那时候她的眼疾已经很严重，稍微看到一点光眼睛就会刺痛起来。逼得她不得不用一块布料蒙着眼睛走路。那会儿她的主治医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凌德商量，如果不摘除她的角膜，那病毒迟早扩散到大脑。
可那时候中国还是一片混乱的时期，再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摘除角膜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再看得见了。
凌德再来找凌溪玥的时候，她趁着有学员来找凌德，偷偷溜出了凌家大门。
她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毕竟像她这种天煞孤星，不止是没人注意，也没人敢靠近她——至少这三年来都是这样，她去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注意。
可是她偏偏却没料到会有一个女孩跟在她后面出去。
凌溪玥跑出凌家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在跟着她。
当时她警惕地用蒙着布的眼睛“注视”来人。
“谁？”
凌溪玥警惕的问道。
女孩说，她叫凌晴雪。
不知道为什么，凌溪玥第一次听见那么干净的声音，心里那点烦躁没由来地压了下去。
在凌家这种地方还能有那么纯净的声音真的少见。
凌溪玥问女孩，为什么跟着她。
女孩说，看见她一个人出来，想到凌溪玥的年纪太小了，怕她出事，会遇到什么危险。
可女孩那时候也仅有三岁而已。
女孩的话很多，但是凌溪玥依稀能分辨出，女孩在找话题缓解她们的尴尬氛围。
要是在平时，有人敢在她面前噼里啪啦叭叭个那么多，估计她早就不耐烦，二话不说直接反手一刀捅过去了。
别看那时候的凌溪玥年纪只有三岁，但是她已经提前拜师，把一个同龄的小孩撂倒也是个轻轻松松的事情。
更别说她面前这个还没拜师的小女孩了。
只是说话的人是这个女孩，她忽然没有表现出那点烦躁。
凌溪玥第一次耐心听别人说话。
因为女孩是意外跟着凌溪玥出来的，凌溪玥也没有理由丢下女孩一个人在这里她自己离开，所以凌溪玥就得带她回去。
走到一半，女孩扛不住困意，倒头晕在雪地上。
瘦小的凌溪玥背着女孩走了一阵。
女孩醒来后便有了那段话。
两人一起回到凌家。
凌德在大门安静地等她们回来。
他没有在凌晴雪的面询问凌溪玥，为什么要出去。
将凌晴雪送回房间，凌德这才叫住凌溪玥。
他没有再提要摘除角膜的事情，反而问她是不是交朋友了。
“朋友？”凌溪玥很迷茫地嘟囔了一句。
她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也不知道朋友有什么用。
她一个人待着习惯了，别人突然的闯入总会让她猝不及防，一时间手足无措。
却明显有点小小的期待和这个所谓的“朋友”认识。
凌德没有和她解释太多，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未来就会知道了，洛桑人不错”。
毕竟朋友是她自己选择交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名义上的“朋友”，他不可能替她做选择。
就像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走哪里，他最多只能给个建议，并不能掺和太多。他只是替挚友洛娜照顾她未能谋面的女儿，只是她的导师。
仅此而已。
朋友对她有什么意义，需要她自己去感受，凌德不能拿自己的所见所闻和道理全部都告诉凌溪玥，不能因为怕她会受苦就告诫她哪条路可以走哪条路不可以走。
人道殊途，不同的人走的路也不一样。
她的路，是她自己走的。
凌德最后问她：你嫌洛桑烦吗？
嫌她话多，闹腾吗？
凌溪玥并不觉得烦，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烦。
她觉得那个叫洛桑卓玛的女孩傻傻的有点可爱。
很单纯，很心善的一个小女孩。
她走在凌德旁边，莫名感受到凌德对她交朋友这件事情上，似乎很高兴。
那时候的凌溪玥对于凌德莫名其妙的高兴一直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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