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玩笑，凌溪玥带着两人来到了凌家的外边。
“没想到这里还挺大的。”
简楚馨仰着头，默默注视着这几乎和哲蚌寺（西藏最大的寺庙）差不多大的凌家外部，感到意外。
凌溪玥没说话，在大门附近的墙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洞口，将手指探了进去。
“咔”一声，大门徐徐打开。
凌溪玥漠然地扫视了眼里头，顿了顿，抬脚进去。
一位老和尚在这里似乎等待已久，见到凌溪玥后默默地行了一个礼。
凌溪玥回礼。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多年前，当老和尚还是小和尚的时候，凌溪玥就见过他一面。
那时候她十九岁，和几个同她年纪相仿还有几个比她大几岁的族人一起出了这扇大门。
小和尚见着她，天真地问：“你是新族长吗？”
凌溪玥垂眸看了一眼，淡淡地、毫无波澜地应了一声。
“是要参加‘竞生’吗？你们好厉害，我真羡慕你们。”
这次凌溪玥没有出声，在她一旁的凌晴雪冲小和尚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出声。
那个笑容里，尽是无奈。
小和尚没有看懂，也笑了起来。
一旁有人说了一句话，小和尚记得很清楚。
那人说，小孩，你知道我们是有多羡慕你吗？
和尚不用参加家族里所谓的“竞生”，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
我们很羡慕你。
小和尚还是没有听懂，他笑着与他们告别：“哥哥姐姐，族长，再见，早点回来。”
可回来的人，到底有谁？
凌溪玥几人穿过无数房间，大概走了十分钟，最后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下。
门口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凌溪玥还是认得出上面写了什么。
阿玥。
这是藏文。凌溪玥将牌子取下来，轻轻抚摸一阵，把它放回去。
“洛桑写的。”凌溪玥忽然道。
这是凌晴雪写的。
她记得很清楚。
这是凌晴雪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来的。
几人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凌溪玥率先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情形还是没什么变化，除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还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她走之前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
只是少了那个人。
凌溪玥没有怎么停留，只是将房间重新收拾了一番，把门扣上便离开了。
好像只是出了趟远门。
穿过天井又走了一阵，凌溪玥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苏茗抬头问道。
凌溪玥动了动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
“没事。”
她早就不在了。
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你敲一下门，里面就会应一声“稍等”，然后欣欣地打开门，探出头对门外的人露出一个微笑。
记忆里的那个人，早早就离开了。
凌溪玥不置可否地叹口气，转身离开。
一路上安静地可怕。
他们不时遇到一些凌家穿着藏袍的孩子，好奇地看着他们，也有胆子大点的，会向他们行个礼，凌溪玥也都一一回礼。
最后几人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下。
这里是凌家的集议室，平时凌家需要聚在一起商议什么都会来这里。
凌溪玥随意打量了一番，默默无言。
这里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之前要大了一些，剩下的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以往和她一起来这里的那个人不在这里。
凌溪玥有点发愣，眼前慢慢浮现一些画面。
两个年幼的女孩子从凌溪玥旁边经过，那个高一点的女孩对另一个女孩淡淡道：“洛桑，慢点。”
被称为洛桑的女孩子闻言刹住脚步，不料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地上。
凌溪玥愣了两秒，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起那个叫洛桑的女孩。
这一抓，却抓了个空。
两个女孩的身影逐渐模糊了。
凌溪玥清醒过来，无奈地捂住脸。
她这一次没有和她一起来，但是多了身边的这两个人。
苏茗沉默地拍了拍凌溪玥的肩膀，摇头。
白灵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低下头，简楚馨默默拍了拍它的头，安抚它。
“不会回来了。”凌溪玥道。
“人，都是要离开的。”
谁都会离开，凌晴雪也如此。
“哟。”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苍老且还有一丝嘲讽。
“我们凌家第一位十五岁当家又是唯一一位女当家的族长，这是舍得回来了？”
几人回过头，凌溪玥与凌晴烽对上目光，眼神里尽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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