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四面。一见倾人,二见倾心,三见对立,四见,已是天人永别。
再见到他,一身白衣,静静的躺在床上,鲜血却顺着床沿流下,一遍又一遍盖着早已被浸为血红色的地毯了上。
“我与严浩翔师出同门,到底心有不忍。还望主公允许我,葬了他。”我平平地吐出这句话,可眼神紧紧着他。“那便有劳先生了。”刘遇走了,但这已与我无关。我走了过去,缓缓托上那双手,严浩翔,快醒来吧,刘遇大军走了,我把他们骗走了,你快起来吧。我如此逾举,你该起身甩开我的,快醒来吧。严浩翔,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睡了,求求你。
我单膝跪地,不在乎鲜血沾染上衣袍。我紧紧握着那双手,任心中已痛至极点,却换不来一滴泪。严浩翔,你好狠的心啊,用这种方式我清清楚楚,心甘情愿地承认,是我输了,输的什么也没有了。“严浩翔,你赢了。”
不久后,刘遇做了皇帝,建立了汉朝。原本的老臣走的走,死的死,有些为权力蒙了眼,留了下来。权力?那是我曾求的,也是我最恨的。我走了,拿着一盘棋,一把琴,走走停停,后来在严浩翔所葬处安住了下来。这里渐渐发展成了一座小村,村中之人尊称我铭老,求学之人络绎不绝。我恍忽记得暮老来,记起那句话来,原来如此啊……
从此世上再无鹿铭呦,只余一位铭老。看尽天下势,不为天下势。严浩翔,我想你了,请等等我吧!
鹿思妍听到一半,便撤下鹿铭呦跑向了自己的父亲,这时父亲正在擦拭琴身。思妍问道:“母亲日日讲的故事,是真的吗?”只见擦拭的手未停,父亲只笑了笑。“那,母亲爱父亲吗?”
“傻孩子,爱与不爱有什么重要的呢?你只要知道,世上除了爱,还有责任…”
番外
我叫鹿思妍,母亲叫鹿铭呦,听村里人说是个有大能的人。我本家遭了难,双亲惨死,那时还是我贴身侍卫的父亲带我杀出重围,逃亡中为母亲所救,母亲为我取名鹿思妍。母亲死时,谁也不让进房间,父亲只日日在房门外抚琴,好像是叫《折柳》,母亲素来爱听,安葬父亲时,她手还留着一枚黑子,背后一个“鹿”字.那字我曾见过的,在母亲日日誊抄的字帖上,而那副字帖,叫《诀妻书》,乃为一位曾经的谋臣所写。
我不懂,不懂父亲,不懂母亲。但我知道,故事中的鹿铭呦好爱好爱严浩翔。至于严浩翔,我想,是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