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叮叮。”自行车穿梭在人群里，羊肉汤的香味飘散在街道，妇女们提着菜，老人在路口摆上几把凳子，闲聊八卦。孩童拿着木棍，打打闹闹。

晨曦才给城市的高楼间些画了几抹绯红和鹅黄，一片祥和。

也有无暇顾及的人，比如说向阳霖和蒲丹萱。

“蒲丹萱，你们家在搞什么？！”向阳霖快被气炸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在电脑边，看着一大长篇税务报表就头痛，蒲家这群人从来都是只做自己的工作，至于其它的，与我无关。妥妥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这次是直接在法律底线疯狂试探，“我们是给你们家那群人收拾烂摊子的吗？合作关系，是合作关系！！！”向阳霖被气到前言不搭后语，蒲丹萱在后面追着他，车把柄上还挂着装了包子的纸袋，早饭都没吃急急匆匆地跑出门了，两个人的速度险些撞到行人。所经之路尘烟四起

“急着去投胎呀！”一位摇摇晃晃才站稳脚跟的大妈扯着嗓子骂道，向阳霖脾气也没了往日的和善，回怼道：“我能去投胎也得把您先给撞进医院。”向阳霖话音刚落，骑着自行车一个潇洒离开。

“积点口德。”蒲丹萱紧随其后，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继续去追向阳霖了。“阳阳，慢点！”大妈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蒲丹萱和向阳霖骑出来几百米才发觉自己被骂了，看看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灰溜溜地跑走了。

“别叫我阳阳！”向阳霖怒气冲冲，蒲丹萱愣了一下，眼神马上变得委屈，“我哪里错了吗？不叫阳阳了，我不叫了。阳阳别生气嘛。”向阳霖有点愧疚，“算了算了，是我先把情绪代入了言语。”突然，向阳霖一个急刹车，“到了。”公司里一般到这个时候没人，现在，就连最晚到的萧竹都已经工作了。

“来得正好！”一位身穿黑色大衣，气场很强大，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职场精英的感觉。

“已经发现了三处纰漏了。”

“嗯，徐二姐。”暖气吹得向阳霖有点热，脱下大衣，放在办公桌前他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柠檬抱枕当成了坐垫。向阳霖微微愣住，转头看了一下蒲丹萱，蒲丹萱笑而不语。

向阳霖发出了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叹息。

“蒲总，您看一下。”

“蒲总，这边需要您的操作。”一群人拥了上来，这里需要蒲丹萱的，那里需要蒲丹萱的，遮住了向阳霖的视线。

蒲丹萱被他们推走了。

办完事，蒲丹萱站在公司外的墙根，靠着全是小广告的灰墙。

默默地点了支烟。

电话响了。

通话那头穿来了一个苍老而严肃的声音。

“怎么样了。”

“挺好的。”

“发给我吧，还有，跟踪我的是三哥的人，你让他注意一下分寸。”他瞟了一眼闪着红光的监控。

“。。。。。。”良久，那头的人说了一句话，“你离那个叫向阳霖的小伙子远点。他是个可塑之才。”

“好吧。”

蒲丹萱有点疑惑，他知道向阳霖也不是一个阳光的人。

他遮住了让他很刺眼的光芒。片刻的失明。

正义之下，是黑暗。

再抬头，丁达尔效应出现了，有光透过，黑暗的是他自己。

向阳霖在公司内，也靠着墙，他听到了蒲丹萱的话。

他们只隔一堵墙。

向阳霖抓了一大把口香糖，往嘴里塞。

他不会抽烟，口香糖算是一种替代品。

蒲丹萱不知道下一句：

正义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