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楚江暮已经在将军府住了三年了。三年前楚江暮还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三年之后,楚江暮及冠,被封了燕王,长相俊美非凡,气质优雅,是整个皇都最耀眼的风云人物。
他虽已有了自己的王府,但还是住在将军府中,他住不惯王府。
他好久没见到过宴承欢了,这三年他只回过一次王都,还是回来述职的,只待了三个时辰便走了,他还没来得及看宴承欢一眼。
现在正值七月,夏意正浓,楚江暮的衣服穿得并不厚实,此时正背着手,站在院子内的池塘边,吹着风。一阵微风吹来,荷叶哗啦啦地响,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伤感。
楚江暮的心,也像这荷叶一般,有些惆怅惘然。
他穿着一袭天青色长袍,肤若凝脂,面如白玉,墨发如瀑,俊朗的脸庞上,一双美眸流动着潋滟的光彩,此刻正背对着阳光,微微侧头,露出一片如玉的脖颈和纤长白皙的颈子,衬托得他肌肤更加晶莹剔透,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叶晗现在是宴承欢府中幕僚,因为宴承欢并未娶妻,原本打点将军府的都是他的奶妈王妈妈,而如今王妈妈病逝,上下无人,所以宴承欢就把理事的责任交给了叶晗。
楚江暮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一片盛放着荷花的小池塘,池塘上漂浮着几朵粉红色的荷花,荷花开得极好,花苞似乎在微笑着向主人问好。
这一望,楚江暮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他的母亲也生得极好,是个美丽端庄、高贵大方的女子,是大延国最尊贵的公主。
他母后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种荷花,每当看到莲蓬绽放的那一瞬,母后总会忍不住露出幸福满足的神情。母后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两人感情极好,既是挚爱也是挚友。
可惜命运弄人。
或许生与死真的是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逝者已逝,生者也只能追忆往昔。
“王爷!”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唤声,楚江暮转过身去,只见一名身材玲珑有致的美艳少女款款而来,她身穿一袭碧绿罗裙,腰束浅蓝色丝绦,外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显得体态修长妖娆,腰不盈一握,美眸流盼间芳华无限,唇边漾着一抹淡淡的浅笑,一颦一笑间,皆有一股令人沉醉的风情,美的不可思议。
但没能装几秒就暴露了本性,表情夸张的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刚刚是不是被本小姐迷住了?是不是是不是?”
随后提起裙摆朝楚江暮跑来,勾着楚江暮的肩,完全不似刚才端庄贤淑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野丫头:“你看看本姑娘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看本小姐看傻了?哈哈哈!”
楚江暮有些哭笑不得,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敲了敲少女的额头。
“哎呀,你干嘛老敲人家的脑袋啊!痛死了啦!”少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委屈,撅着嘴,眼角泛着泪珠,道:“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少女姓季,名时雨,前燕国夜王的女儿,全是楚江暮半个堂妹,和楚江暮一样,在被灭国时丧了父。
二人青梅竹马,国灭前夕季时雨来找楚江暮,可惜还没找到他人城门就破了,迫不得已她只得跟随一众侍女嬷嬷藏到地穴中,后来被白榆发现,带了回来。
季时雨盯着楚江暮看了一会儿,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疑惑地问道:“喂,你是不是又想宴将军了啊?”
楚江暮无甚反应,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片荷叶,荷叶上的水珠正顺着荷叶缓缓流下,滴入湖水,溅起几朵水花。
"诶呦喂,好吧好吧,”季时雨用力拍了拍楚江暮的肩膀,“我听说宴将军他快回来了……嗯,你也别太担心他,他那么……那么……那么壮!”
楚江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他笑的时候很是好看,眼睛弯弯的,嘴角也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唉!你笑什——”季时雨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殿下。”宴承欢站在离楚江暮大概五步远的地方,冲着他笑,眼眸中承的是七月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