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日渐回暖，城堡外的景致仿佛一下子就有层次起来。
赫尔加拨弄这两天刚悄摸着发芽的小草，软而细密，浅绿晕染寂寥的地。
似乎云整片散开，屋内人望窗外景忽地明亮，地上灰影斜斜拉得老长。不过一直温温和和的，温吞得像一只猫，它打个哈欠，云又聚拢，遮住阳。
禁林深处黑漆漆，远望似密不透风。屡屡有凄异嚎叫，总会吓坏一些胆小的低年级学生。
某姓奥利凡德的唐纳修顶着一头柔顺银毛，整天在禁林里优雅地爬上爬下。他在找寻护树罗锅，好用土鳖与它们交换获取木材的机会，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这些木材制作魔杖。
唐纳修还和一群独角兽打好了关系，方便以它们脱落的毛做魔杖芯。
有人问他是如何跟独角兽成为好友的，唐纳修忙着上树，只敷衍丢下一句：“噢，大概我们毛色相近。”
“这样纯粹的热爱着实难得。”赫尔加闲暇时赞叹道。
今年的复活节假日，他们不得不考虑一桩事，那就是该选三年级的课程了。某四位对待此事都挺随意的，但其它的某些二年级学生显得紧张不安，比如纳威，也有兴奋异常的，如赫敏。
“古代如尼文，”她激动得脸都不免涨红了些，指着新课程名单上这行字把它怼到哈利和罗恩眼前，“终于能选它了，梅林的胡子啊，都不知道我等这个等得有多辛苦，能学魔法阵了！”
“冷静一点，赫敏。”哈利劝说她。赫敏根本没听，只略显粗暴地抢过一支羽毛笔，飞快而漂亮地在这个科目旁签上自己的大名。
如今在教授们的刻苦学习下，他们勉强能成功施展一些简单的魔法阵了，不过威力相较于四人自然是比不上。但相信只要多加练习，他们定能熟练使用它们。
顺便提一句，不用担心古代如尼文教授目前也没把魔法阵学得有多精这回事，好歹从事这么多年，教学生绰绰有余。
戈德里克将新课程名单从前到后瞅了个遍。不同于别人对古代如尼文的向往，他揉了揉额角，直接将这门课淘汰掉。
笑话，古代如尼文他和三位好友烂熟于心，而魔法阵的书还是他们几个编撰并提供的，报这课纯属浪费时间。
选什么好呢？戈德里克盯着表格沉思。
剩下的新课中，占卜课不太必要，算数占卜也算了，真遇到什么事要占卜找罗娜就行。麻瓜研究？免了免了，他又不是没在麻瓜社会生活过。保护神奇动物，这个倒可以，但他有点不信教授认识的神奇动物能比赫尔多……
话说赫尔加是因为什么才了解如此多神奇动物来着的？戈德里克思绪飘散。
“好像都不是很必要。”他说。
“随便勾几个算了。”萨拉查道。
“也是。”戈德里克随手勾了两个——占卜和保护神奇动物，就这俩还算有吸引力了。三人见此，索性做出同样选择——都是上课，上什么不是上呢？
三号温室中有几株月缺果苗，有心人会留意到它们于今日成熟了。拉文克劳的卢娜总说它是月亮的味道。这种味道，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是甜中带有苦涩味的，但具体如何她并未尝过，只好无限遐想。
“没人吃过月缺果，”斯普劳特教授对卢娜突然来找她问问题有些惊讶，但还是耐心解释，“嗯，这么说也许不太妥当。我只能说月缺果鲜少作为食材食用，它更多是用作魔药材料。”
“就算这样，它在魔药课上也属于一类很少被用到的材料。”旁边的塞德里克说。
“它是用来做哪种魔药的？”一同过来的金妮感兴趣道。
“服下这种药剂的人额上会长出暂时性的弯月，”塞德里克边想边描述，“能获得短暂的夜视能力。但我……怎么说？“他笑笑，”不是太有用吧。”
“有专门的夜视魔药，”斯普劳特教授补充道，“那效果更好。”
“假如你们真想尝尝月缺果，我可以送你们几个。”她拍拍身上的泥土，进入温室，不多时回来，怀里抱着两三个弯弯月牙般的青色果实，她把它们递给卢娜和金妮。
“我敢肯定它们无毒。”斯普劳特温和地说。
“另外，斯内普教授是不会教你们熬月缺果魔药的，”塞德里克友善提醒，“若想知道，可以去找我妹妹希薇娅，你们应该认识她。”
“希薇娅姐姐啊。”卢娜了然，拉着金妮跳走了。
跑进拉文克劳休息室，她们聪明地首先找上了罗伊娜，果不其然，赫尔加就跟她在一起。
她们来到罗伊娜的寝室。赫尔加将月缺果切块，在反复检查、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看着她们一人各吃一块。
跟以往所说的都不大相同，金妮表示她像在炎炎夏日里吃到一块甜丝丝的雪糕，回味一番，嘴里又升起茶叶那种微微苦意，但全然不涩，很清新的感觉。
卢娜目光游离天外，神情梦幻而恍惚，她歌唱般，说的却不是月缺果的味道：“你们看到了吗？星星上有人在招手呢。”
“啊，现在是白天。”金妮随她望去。
“白天就没有星星了吗？”卢娜含糊地说，仍旧望着澄澈的天。
“不是招手，那人是在比划什么。”罗伊娜眯起眼。
金妮仰头看了又看，很怀疑这两人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但见她们神色认真不似说谎，她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瞪着天，什么都没有啊。
金妮凌乱。
“这不是你的问题，”赫尔加安慰她，“我也看不到。”
“她们在开玩笑吗？”金妮满肚子疑问。
这个赫尔加说不清。
“他是在写字？d……”卢娜踮起脚，半个身子探出窗外，“d-o-n-o-t-b-e……”
“g-r-e-e-d-y……”罗伊娜喃喃。
“Don't be greedy？不要贪婪？”赫尔加好似一头雾水，“谁贪婪啦？”
“这是个警示，他在警告我们月缺果别吃多？”金妮试着推测。
星星上那人不见了，罗伊娜将卢娜拉回室内。
“他在警告我们不要试图抢劫古灵阁？”金妮胡乱猜测，最终下结论，“反正在警告我们别妄图获取我们本不该有的。”
“那我不能把月缺果拿去和彩球鱼煮汤喝了。”卢娜失望地说。
“那我也别要某人抱我一下了，”赫尔加半真半假地说，“这是我或许不该有的。”
“但是我能做到……”她笑着起身，走到罗伊娜身后，从后面抱紧坐着的她，握住她冰凉的手，温柔而坚定，“这是你该有的。”
“贪婪？哼。放心大胆去做吧，”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要做的事是否会引来天大祸灾，我与你同在。”
罗伊娜这才发现，她想瞒过赫尔加，真的很难很难。
“我早该清楚的，你下黑湖，黑湖下面是什么？是霍格沃茨的古墓地啊……”
她像在叹息，却又不像，因为她在笑。
“这橙色耳坠看起来普通，但里面真的没有什么吗？”赫尔加浅笑盈盈，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它们，在她面前晃了晃，又塞了回去，“还有……”
她给卢娜和金妮使眼色，二人不理解她们在耳语什么，但非常懂事地溜走，并带好门。
“没在外面偷听。”赫尔加意外而满意。
“还有啊，是罗娜你最先要邓布利多教授认为我们不是创始人们的，这很隐晦……”赫尔加继续说，声音温婉轻柔。
“你向我发过誓的，发誓我们身份秘密暴露不会给魔法界带来灾祸，那我信。”
“但是，你没说这会不会给你个人带来灾难呀。”她将她抱得更紧更紧。
“你的记忆恢复了部分，是吗？不用回答我。”赫尔加抽了下鼻，“让我想想……在从古墓地回来时，你就明确你该做什么了吧？”
她松了怀抱，走回罗伊娜对面，专注而虔诚地以眸光描摹她的眉眼，清扬似明月。
“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罗伊娜，”她说，珍重而肃穆，“你若逝去……千年前我应你所愿，强撑着活下——你答应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但千年后我不会这样了。”
她垂眸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而决然。
“你给我记住、记好了，你若逝去，我随你赴死。”
“你还有家人。”罗伊娜仰视她，淡笑。
赫尔加心一沉，这代表她真是有死亡的风险的吗？
“家人你也有啊，卢娜和洛夫古德夫妇，”她凭着意志力维持面上的平和，“他们会支持你就这么、就这么走向死亡吗？”
“会，”罗伊娜轻轻点头，“至少妈妈会同意我以生命为代价承担我的所作所为。”
“那我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承担你的死亡，”赫尔加以稀松平常的腔调说，“你拒绝不了，因为这是我的意志。”
“我不拒绝你，但我希望你活，你这是在抗拒我的意志。”罗伊娜平心静气。
“那你逝去也是在违背我的意志，”赫尔加静静道，“并且，别告诉我赴死是你的愿望。”
“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她忽然问。
“万分之一。”
“那万一就活下来了呢。”赫尔加终于轻松地笑。
“要是亿分之一呢？”罗伊娜不急不缓。
“一亿是一万个一万，那一万个万分之一加起来等于一，说明你绝对能活。”赫尔加叉起腰。
“……鬼才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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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重申：绝对he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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