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睡啊?嗯?”海格透过他浓密的头发向下瞧去。
“好海格,你不也是嘛。”赫尔加甜笑。
“下雪了,我照例巡查时看到这边有火光就来瞧瞧,”海格装出严厉样子,“希薇娅,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给你们关禁闭。”
柴堆内最后一丝星火被飞花扑灭,唯余黑乎乎的堆积物又遇雪重重叠叠覆盖,海格的长棍扒拉开它们,弯腰眯眼查看,一杵长棍抖掉凝结的冰霜。
“海格,鱼送给厨房啦?”邓布利多在树上鞠一捧雪,说了句废话。
“起码几个小时前我就送达了,”海格粗着嗓子,手中提的灯被雪拍过晃得剧烈,“教授,您也在这儿?”
“他们夜游是我造成的,”邓布利多和颜悦色,“那禁闭还是……我来罚吧。”
四位创始人:“……?”
海格愣了又愣,没预料到事情是这个走向,爱莫能助地摆摆手。
“禁闭定在本周六晚上八点,”邓布利多不容置辩,“记得准时到。”
“您没耍我们吧?”戈德里克有气无力。
他银眉上挑:“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人没必要开这类玩笑。”
戈德里克撇嘴,跳到萨拉查身上夹着声音大闹特闹:“有人欺负我~”
萨拉查冷酷无情:“哦。”
“你好冷漠~”
“嗯。”
“呜呜我不要跟你玩了~”
“……”萨拉查索性闭口不言。
戈德里克喋喋不休输出乱七八糟的东西,烦得萨拉查恨不得变个按钮一按让他强制关机。他反手给他一个爆栗,戈德里克捂脑壳,乖巧地拉上嘴巴的拉链。
世界清净了。
……
一觉醒来,我们统共活了128年,迄今为止还没死过的米洛·蒙特谢普——或者称他米洛·卡普拉,他又发神经了。
“我累死累活地给你们打工连句‘我真是白痴才会感谢你’都不说的啊?!”
米洛捅着他们的鼻子大骂特骂。
“知不知道要谢谢我八辈子祖宗,生出一个如此优秀的我才能被你们如此折磨蹂躏?”
“祖宗们快来瞧一眼这废物干的好事!”他把里德尔的日记本一脚踩在石地板上,上蹿下跳,“有蠢货在毁坏老物件儿!”
日记本的封皮与纸页被扯得分离碎成稀巴烂,米洛大骂自己三百回合后消停下来。
“等我丢了头我就说我比创始人厉害。”他炫耀。
“美丽的日记本它光荣退休,你们搞不定的魂器被我搞定啦——”
“那决斗?”戈德里克神采奕奕。
“不了,”米洛秒速拒绝,“我还要留着我这条命为至高无上的伏地魔效力。”
“啊,真是好怕怕哦,”戈德里克双手遮脸捏出姿态装得惊惶道,“食死徒先生,您能不能不要杀我这个小小的格兰芬多?”
“呵呵。”
米洛吐舌头做鬼脸。
消灭魂器在别人眼中棘手无比,然对他而言几近小事一桩。
犹记赫尔加说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纯血统家族——尤其是那些传承过千年的,就算蒙特谢普家只存世九百年也不容小觑,他们玩得就是傀儡、催眠和灵魂。
“要详细说法啊?”
当邓布利多教授问他怎样破坏魂器时,米洛兴味盎然,扔出一具铜甲傀儡。
“很简单,”他说,“首先把灵魂碎片提取出来并抹除记忆,接着撕碎它,最后把碎成条的脏东西们分别塞进成百上千的傀儡里就好啦。”
真•简单。
米洛神经但也鬼精鬼精的,滴水不漏没透露再多。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借走了一具傀儡带回去琢磨,一点都无未得到关键信息的失望。
“我才不杀格兰芬多,”米洛属于给根杆子就往上爬,“宰斯莱特林最好啦~”
“记下来,”罗伊娜吩咐,“萨尔的死还与蒙特谢普家族有关。”
“不愧是我们的拉文克劳女士,”米洛响亮地拍了拍巴掌,浅笑盈盈,“一说就懂。”
“噢噢好。”戈德里克不明所以先应一声,缓过神时羽毛笔在他指间转了个圈,“等下,为毛要记?”
他是想说姓蒙特谢普的早在七百年前就全灭亡了(除某个活生生坐在他们前面的人),要报仇都找不到仇人,记这个很鸡肋的,他懒。
“啊,让萨尔看得高兴。”罗伊娜平淡道,“重生后发现害自己的人都亡了,不值得高兴吗?”
“那不懒了。”戈德里克握笔就刷刷写,其飘逸程度把他们看愣了。
邓布利多礼拜六喊他们过来还真不是闲着没事儿干磋磨别人,他像开了一个小型茶话会,见到刚进门的他们便邀请道:“请坐,来点小布丁吗?”
实在太甜了,赫尔加吃了一口不着痕迹地把勺子放下。
“事实已经向我们证明,开启密室的契机就是魂器。幸好事情已然翻篇,魂器也很好地被消灭了两个,”邓布利多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十指交叠,“今晚,我想谈的是,其余的魂器。”
“当时我们……”
“问过这个问题,对的不错,”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没有立即告诉你们,在此我想解释一二。”
“我不能确定伏地魔有几个魂器,”邓布利多呷口果汁,“不负责任地说,在你们拿出那本日记,在拉文克劳的冠冕暴露之前,我对此毫无察觉,让一个危险物深藏于霍格沃茨多年。为此,我深表歉意。”
“不能确定?”萨拉查反问。
“我敢拿我的宝剑打赌您知道——起码知道一点,”戈德里克走到架子下扯来分院帽,揉捏搓扁,“喂,别装睡。”
“是不能,”邓布利多和和气气,假装没听见分院帽的哀嚎求救,“比方说是六个还是七个呢?魂器还有哪些呢?我们一无所知。”
墙上历代校长闭起的眼睛挤出一条缝,偷偷窥望。老态龙钟的凤凰虚弱地哀鸣,颤了颤尾羽示意它还活着。
“光看日记本和冠冕,它们本质上毫无关联——除非要说都是魂器,那无可辩驳。”邓布利多耸肩。
话题到这儿似乎就该终止,他们丝毫头绪都寻不到。
“您把我们喊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说您不清楚?”赫尔加好笑道,“那我可不信。”
邓布利多一声清咳。
“瞒不过你们啊,”他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就从伏地魔的性格处分析吧——但是我们可以换个形式?譬如……”
他拉开一扇柜子门,抱出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一圈古怪符文。
“冥想盆,”罗伊娜眸中怀念划过,“还在啊。”
“无论何时,无论何世,霍格沃茨从来就没丢过什么珍贵物件。”邓布利多温声回道。
“不,丢了节操——我说我。”戈德里克义正辞严。
“……把这个画风清奇的人叉出去。”
魔杖抵住太阳穴,银色物质抽离大脑,邓布利多将其引入盆中,混沌迷蒙中渐有清晰场景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