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又度过了平平淡淡的一天,准备好一回家就休息。
结果推开门,父亲从外地回来了。
当初是自己施压让父亲出去工作的。
他满怀怨恨地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受这苦了。”
他上来就扇她耳光,她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腿上又是一阵疼痛。
对方转头走到冰箱旁去取一根棍子,这是表弟放在家里的玩具。
一合转过头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这是个破木门,换了锁后锁不上了,只能用身体顶着。
她是顶得住的。
因为只要不将身体当身体,就当做一件物品,就能顶住。
大约五分钟,对方的气慢慢消了,她听见母亲在苦心劝说,还有肢体碰撞的声音。
可是妈妈身体不好。
一合不争气地哭了。
坐在地上蜷成一团。
她想去一个美好的,没有伤害的世界。
在学校还是有阴影,即便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躲不开。
恐惧是魔鬼,不时提醒她还活着,她躲不了。
在家里,也依然是灰暗的色调,可见或不可见摩擦,疼痛。
虽然不是每一天都这样,不像玲玲家那样窒息,却在一个迟钝但脆弱的内心中常常搅扰,脑子里尽是不堪。
没有办法,她时而兴奋时而抑郁,时而欢愉时而低迷。
她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疯子。
谁会喜欢疯子呢。
他们从认识他就想摧残她,她其实一直都知道。
她想起吃饭的时候,玲玲问她,“如果是我让他们这样对你,但是是有苦衷的,你会恨我吗?”
“……怎么会呢?你在说什么啊!”
“有几个人私底下搞的事情肮脏至极,为了避免你沾上,我就这样做了。”
一合愣住了,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可以相处的,他们本身就想干点什么,没关系的。
“其实我们思维都与其他人不一样”,这一点玲玲和一合强调,“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以前都好就行。”
要是我也那么理智就好了。
这是一合第N次羡慕玲玲。
即便没有事也能想出事的一合对自己无语了,很快又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反而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要干什么了。
妈妈催她把灯关了赶紧睡觉。
她慌忙将灯熄了。
自己坐在地板上发呆。
她是不怕脏的。
就这样呆了很久,她才上床睡觉。
脸颊到底是湿的,不论怎么胡思乱想,悲伤从来没有远离过。
她不知道那一晚,玲玲的家又被砸得一团糟,那些天玲玲家的矛盾特别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她忍无可忍选择搬出来住。
她好多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这几天更是几乎没睡着。
没有什么胃口,她就让自己和一合一起吃饭,这样自己就会多吃一点。
这几天在家里化了淡妆来掩盖自己的面色和眼圈。
她为了自己的学习不得不保证自己的睡眠。
起先打算在宾馆住几天,可是不巧被夜里出行的沈远发现了。
“来我家住吧,我家里没人。我,你是可以放心的吧。”
那样成何体统?
她不同意。
“你什么情况,大半夜跑出来。”
“你住我另一个房子也行,反正离这里也不远,就是简陋了点。”
沈远是留守家庭,他的父母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管他。
所以他不缺吃穿,家里房子也不少。
对方钥匙一丢,玲玲接着钥匙,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想退还给他,不想住外面了,欠他人情不如在家不睡几天觉呢。
高傲的小姐姐钥匙往面前那个美少年怀里一扔就跑。
她哪里跑的过他啊,对方几乎押送着她去他家的一个房子。
“这路有点绕,明天我可以来接你上学,如果我开的早的话。如果你出来看不见我了就自己走。也不用等我。”
玲玲知道这样说的话拒绝也没用,干脆不说话了,道了晚安就不好意思地进屋了。
沈远目送她,感觉她真的很可爱很干脆。
自己转身往上走了一层楼,进了屋。
真巧啊,这栋楼这两层都是自己家的。
沈远很欣喜。
他不知道玲玲一直在忍,终于在关上门之后所有的悲伤都一涌而出。
她不喜欢这样软弱的自己。
好多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