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贱货,你就活该在我身下。”
南栀“别碰我!滚开!”
豆大的泪水砸在白瓷砖地板上,眼前模糊一片,我看到桌子上有个玻璃杯,拿起杯子摔在地上,碎玻璃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震耳欲聋,他被吓得停止了在我身上的动作,我手上全是血,捡起碎玻璃朝着他,眼神里是对面前肥胖男人的厌恶。
他被吓得跑出了办公室,我松了一口气,瘫坐在玻璃碎片中间,疼痛已经让我麻木了,我似乎是感受不到玻璃扎到肉里的痛。
南栀“该死的上帝。”
玻璃残渣堆积起一个破碎的世界,斑驳的伤痕划过心间,留下一滩浓郁的血迹,这世界本就千疮百孔,包庇罪孽的灵魂。
劣迹斑斑的轨道随着世界生锈泛黄,回忆录里最后的遗言是蝴蝶被折断羽翼,我不甘心,我不想淹没在人群腌臜的血里。
贺峻霖见我这么久都没回来,有些不放心,借着去厕所的名义出来,看到数学老师脸色惨白,衣服上都是血,慌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贺峻霖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冲到办公室,看到我瘫坐在地板上,周围都是玻璃渣,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心下了然,拳头捏紧。
我抬头看向他,眼眶里满是泪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已经风干的泪痕,几根发丝因为泪水干透了,贴着脸颊。
贺峻霖“搂住我脖子。”
贺峻霖抱起我,因为学校没有医务室,情急之下他没有找老师开请假条,就急匆匆跑出校门,至于保安为什么没有拦他,还让我们注意安全,我也不知道。
校外有几家小诊所,不过他偏要带我去离得远的大医院。
手上的鲜血弄脏了他白色的衬衫,我心里有些愧疚,想把手松开,我认为我不会掉下去。
贺峻霖“南栀,如果你觉得自己非常有信心不会摔下来就松开。”
贺峻霖有些被我的小动作气到,好看的眉头紧锁,看着我的眼睛,眸子里没有任何不耐烦和生气。
我不敢再松开手,再次搂住他的脖子,我看到他耳朵有些泛红,空气中的栀子花香很好闻,我希望自己死后能葬在栀子树下,每年都能闻到栀子花香。
南栀“贺峻霖,谢谢你。”
贺峻霖觉得好笑,又气又笑地对我说
贺峻霖“南栀班长只会说谢谢吗?”
我不明白其中的意味。那我不说谢谢说什么,不客气?
路过的人都瞧我们好几眼,我有些不好意思,贺峻霖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师傅去人民医院。
医院的病床上,我的手心里好几块玻璃,护士见了一脸震惊,然后看了我一会儿。
“小姑娘,你不疼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护士有些许无奈,然后拿起镊子准备把玻璃渣夹出来,让我忍着点疼。
撸开我的袖子,就看到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她被吓了一跳,旁边的贺峻霖也愣了愣,我低着头不去看。
包扎完之后,我和贺峻霖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在想该怎么和奶奶解释为什么受伤。
贺峻霖“南栀。”
南栀“啊?”
贺峻霖“你身上的淤青怎么弄的?”
没想到贺峻霖直接这么问,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又帮不了我,告诉他了,让他传出去吗。不过我又不在意那些。
南栀“哦,昨天碰到那些人了,就被拖厕所里了。”
我不知道贺峻霖内心的感受,但我只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峻霖也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聊。
贺峻霖“那你打算怎么办。”
南栀“不怎么办。”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贺峻霖“南栀,你被欺负都不知道还手的吗?”
南栀“贺峻霖。”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也严肃地看着他,双目对视着。
南栀“我们不是一类人。”
南栀“我就像是泥巴一样,谁都能踩几脚。”
南栀“我们的家庭也不一样。”
南栀“有的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公平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
我低下头,踢着脚边的石头。突然手腕被身旁的人攥紧。
南栀“贺峻霖!你干嘛?”
他拉着我往学校的反方向跑。
贺峻霖“我带你逃一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