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在从黄楼明家中回去了以后,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境,她清晰得记得那些细节,仿佛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
她在日记本上用第一视角把它写了下来。
——如果我,掉入了海底,是否你,会有一丝感应。
1
像不知何处落地的热气球,我的眼前一片荒芜,雾气蒙住了我的双眼,空濛濛的彼岸,不知将带我到何处。
勉强能看清的路旁,几颗枯木倒在雨泽中,我闻到了一股血味。除此之外,这里一无所有,毫无生机。
“为什么……为什么?”一阵凌厉的叫声突然萦绕在我的耳边,这声音出现得十分不合时宜,我毛骨悚然,只想快点离开。
这声音的传播似乎没有尽头,尖叫声就像女人被抽筋扒皮发出来一样,在每颗树木间传播。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张血肉模糊,五官已经扭曲地看不出人形,奇形怪状还有许多乌青,异常诡异的脸。
她的眼球突出,舌头外吐,眼底一片乌青。头发像拉面师傅拉出的面条一般,不是成段地拉,而是越拉越长,生蛆的头皮白花花地混着油光发亮的一层不明液体,尸斑一样的东西吸附再她裸露的皮肤上。
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连忙后退了几步,脚用力蹬地,但没有站稳,加上恐慌瘫坐在了地上。
我刚刚一直在她面前吗?所以那声尖叫,真的是她发出来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人!
况且她都身体还被钉在四块木板上,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还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我的脚还在发软,惊魂未定,想跑,跑了几步路还是没跑起来。
身后再次传来了女人的笑声,转眼一看,那副破碎的尸体正在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能大致看清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木桩,但她……她!竟然没有脚!
一具不知妖魔鬼怪的尸体,张开了嘴巴,口腔和牙齿满口都是血液,带着一把红色的短刀,腾空而起,飞在我的面前,刺入我的胸膛。
我没有看到自己喷出的鲜血,所以我确信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
再次醒来,又是同样的场景,我确信这是一场循环梦,我在这里有时间回溯的能力。
那么我身后应该还是那个女人,这一次我没有回头看,拼命地跑,跑到了一个村口边,身后的声音如黎明过境般消失了。
村口的井旁,有一个老爷爷在井口打水,我发出了求救信号。
“爷爷,有人在追我,还是个女鬼,在树林里!!!”
“哦?什么样的鬼啊?”
“就……就是……”我回想不起关于当时的任何回忆,丝毫没发现那个老爷爷的身体正在变得浮肿,像蒸腾起来的馒头。
眼球变得像雾一样浑浊,嘴里黄牙所剩无几,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站在我身后,用手轻轻一推,我像受了千斤力一样,掉入了眼前的井中,井里深不见底,我在黑暗中下坠。
传递唯一光芒的那口井也被盖上,虚无缥缈的回音,是我再次经历死亡的遗证。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也是个鬼呢?”
水代替了空气,阻隔我我的呼吸,我在一寸一寸的窒息中沉底。
这是我的第二次死亡,再次睁开眼时,又回到了那个树林。
3
像万物重新轮回,时间回溯到死前的那一刻,难道故事的最终是避免死亡?
玩重复着前两次的经历,没有再和老爷爷交谈,因为他一直在水井里,我给他取名叫水井爷爷。
他似乎很有身份,子孙满堂,全家人都在一起吃饭,我也被邀请进其中。
但这里有很多可疑直处,夏天子夜时分,每个人都穿着短衣短裤,屋子里火堆却冉冉升起,屋内还没有丝毫燥热。
我不禁发问,却被一旁的少年怒吼道:“好好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委屈地摸了摸鼻头:“吃就吃,你凶什么凶嘛?”我乖乖闭上了嘴。
却发现我周围的奶奶喝小女孩眼睛正在变得绿莹莹的,他们后退几步,遁入黑暗里,噗通一声,在身后的沼泽里悄无声息地沉睡。
“遭了,快跑,本来不想管你的。”少年拉起我的手就跑。
4
跑出了几百米以后,我气喘吁吁地说:“我们为什么要跑?”才发现是他救了我。
“笨蛋,你看后面。”少年指责我。
我的身后,来了一群狼,正在把少年一家撕裂,他们都身体流淌着血,血管一根一根地暴露出来,无一生还!
狼群没有停止他们的追捕,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我们最终没有逃过一劫,狼群扑上来的那一刻,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我感受到了狼的呼吸,但并没有来到我的面前,少年冲过来挡在我的面前。
他的手布满鲜血,先说飞溅,再是一滴一滴在滴在树林里和狼的皮肤上。
他拿出一柄短刀,将狼狠狠地连扎几刀,领头狼死了,其他一哄而散。
少年躺在了树林里,嘴里说着:“快跑,别管我,我能活下来的。”
恐慌让我忘记了一切地往前跑,我在溪水旁看见了一座学堂。